上课铃响了,我慢腾腾地走到了座位上,等待老师到来。我的同桌不知道什么书本忘记带了,这会儿正急得抓耳挠腮,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椅子上上蹿下跳。我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老师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我从从容容地放好语文书,准备上课。他呢,则是翻箱倒柜地找着,不罢休。
老师分析好了试卷,对讲台下的我们说道:“把昨天的作业拿出来,我要检查!”我不紧不慢地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昨天写的试卷。而我的同桌连翻找的耐心都没有了,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作业本,巴不得我的作业本都是他的似的,一只灰溜溜的手悄悄地往我的作业本靠拢,做贼似的。我反应过来,他要用我的作业本去充当他自己的,从而逃过班主任尖利的“法眼”。我一巴掌打在他那贼溜溜的手上,瞪了他一眼,他也瞪了我一眼。
不一会儿,我的铅笔袋便“离奇失踪”了,一定是他!“这篇课文的中心是……”我的心早已离开了老师的讲课内容,我到底要不要以牙还牙?我想着,心中突然出现一片平静如水、蔚蓝纯净的大海,它涌动着一层一层雪白的浪花,乌黑的礁石隐没在金色的沙滩里,时不时露出一两个钝钝的棱角。大海,它宽容的怀抱里允许一切生命活动。我心中的无名火在那一瞬间被海水浇灭。
下课了,班级里开始闹起来了。同桌的“贼手”又伸了过来——我没管他。我的抽屉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不久前“离奇失踪”的笔袋。我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大海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浇灭了我心中的怒火,教会了我宽容。
“叮叮铛,叮叮铛,铃儿响叮当……”伴着悦耳的歌声,冬天的雪照例飞扬。
这不,冬天一来,河也结冰了,结得毫无缝隙,河上有座桥,此时桥下河面上结冰的位置,竟飘来了一朵雪花。
一只不知名的耐寒虫住在这里。他跑上冰,急急忙忙地去看那是什么东西。凑近一瞧,它全身雪白,小小的头缩在身体中心,六只手分别向六个方向延伸,手旁边又有一些令人惊叹的小手,整体就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被造得十分巧妙,看起来一碰那柔美的手臂就会断一小截。不过虫子还是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你是谁?”小虫兴致勃勃地问,“你可是我们今年——不,今生桥下的第一位顾客。”“我是雪花,一朵颜色似雪的脆弱之花。”“是吗?”虫子伸手就像碰,看它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温暖。“不要!”雪花失声尖叫,尽管声音只有这么小,“好吧。”小虫失望地说。
第二天,小虫又到了桥下。它问:“小雪花,你孤独吗?”“你来的时候,我不孤独。”“我们能交个朋友吗?”“我对此表示极其赞同。”雪花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那我们握个手吧。”“不要!”小虫又失望地回去了。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对话。小虫对于这个奇怪的握手之谜,百思不得其解。
春姑娘就要踏冰而来了。小虫早已打算好,春姑娘今天就要出现在桥底下了,它并不想错过最后一次机会。“小雪花,我能和你握个手吗?”“恐怕不行。”它们听到了远处冰碎的声音。“为什么?握个手都不行吗?”“真的不行,何况是这一天。明年冬天再解释吧。”雪花嫣然一笑,随后就消失了。
小虫开始在洞里冬眠,它正微笑着。雪上没有虫的脚印,桥下也没有雪花。鹅毛大雪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