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当我还是个懵懂无知、莽莽撞撞的小屁孩,在一次偶然的翻箱倒柜玩“寻宝”游戏时,我发现了这张照片。开始,我还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张照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可过了几年,我又一次无意间摸到了那张照片,便认为:这张照片蛮老的了,应该有一些重大的意义吧!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黑白照,大概是20世纪60年代,照片里站着爸爸、叔叔和奶奶,在照片的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一台老式电视机。那时,奶奶还年轻,一头浓密的卷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全身上下布满了精神气,而现在的奶奶,皱纹一道一道刻在脸上,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和蔼,饱经沧桑的气质,背已弯,眼已花,耳已背,脚也不再利索,也不是照片上那精神焕发的奶奶了。
爸爸,还很年轻,梳着中分头,脸上还存余着年轻人的朝气,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完全沉浸在那模糊不清,但颇为有趣的娱乐节目中。叔叔呢,也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电视,与奶奶有说有笑。
照片上的这个家,墙壁虽破,露出了几个小洞,有些地方砖头都露出来了,床也不像现在那样好,简陋的不得了,但可以感觉到家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我感叹道:时间的脚步如此地快,我们家从前如此的快乐,却还是印在历史那泛黄的照片上。
奶油色的阳光浅浅地抹在光滑的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我的牙套。两年前,我被姑姑的一颗糖哄到医院,又在妈妈“会变成猿人”的恐吓下戴上了你。
你像一棵罂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同学们经常嘲笑我,说看到你就能猜出我中午吃了什么菜。我会忧郁地用牙刷狠狠地清洁你身上的菜叶。看到嘴角慢慢小时的泡沫和你缓缓出现的身影,我真诚地在心底祈祷,你能随着这些澄澈的精灵幻灭在阳光下,却从未如愿。
体育课,我本该像平时一样,把篮球潇洒地扔进球框。可当我自豪地看着篮球在空中划开一条透明的抛物线时,你却突然让我的虎牙剧烈地痛了起来。我用沾满汗水的手在篮球架下呆呆地捂住脸颊,却忘记了扔出去的篮球。那篮球重重撞击了篮板,像炙热的陨石朝疼痛中的我卷土重来。
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从一片汪洋的地球过渡到繁华的城镇。我扔出去的篮球反弹并碰上了我的嘴唇。一瞬间,嘴唇像是被钩子缠住了身躯,然后被轻轻地撕裂。我的眼睛像被上帝拉拢的窗帘,被风摇曳的梧桐树变得重重叠叠,像被流光淘洗的铜镜。
耳畔尖锐的,是嘲笑,还是安慰?我踉踉跄跄地拨开人群,走进洗手间偌大而明亮的镜子前。鲜血像玫瑰花上的露水,刺痛了我的神经和记忆。风咆哮着灌进我的衣领。冷……好痛……
“你没事吧?”同学焦急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从拐角转了一个弯,冲进我的耳膜。
“没事!”我抿着嘴,假装不在意地笑了。我知道,此时嘴上的伤口让我看起来一定很像童话里的小丑。
这些就是你带给我的无奈的记忆,可现在的你已离我远去。每次面对镜子,用指尖触着嘴唇上都摸不到那伤口,也感觉不到你曾经的存在了。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想念你的。
因为你,让我想变成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