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再开,人无重来。
夏季的桅子花又开了。洁白的花瓣芳扬地呈展开来,小小的花蕊捧在花心,清淡的花香缓缓散在风里。花儿在风中舞动着,在枝头无声地呤唱,它谱写着生命的活力,青春的力量。
我回了一趟母校。
前脚刚踏入校门,一抹怡人的清香便盈上心头。花园中一朵朵小巧玲珑的桅子花,正迎风绽开笑脸。我轻轻上前,折下一枝,怜爱地在手中把玩。脑中不禁浮现出当年我们的身影,在这欢笑,在这打闹,在这哭泣,在这离去。
细细端详手中的桅子花,颇有几分女子的娇气。纯洁的花瓣惰懒地散开,交错叠合着。黄色的花蕊亭亭地在中央玉立着,受着花儿瓣的映衬。淡淡的花香散播在空气中,散播到校园各处。不知身处他方的你们是否也嗅见这股清香。是否还记得这花儿的模样。而此时的情念颇有“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的一番风味。
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就在一年前的夏天,我们拿着毕业证书,在此道别。我们在操场上狂奔,穿着略不合身的博士服,将帽子笨拙地扔上蓝天。我们在操场上再一次跳起八字绳,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奋斗。我们在篮框下打了最后一场比赛,打了一场长达六年的友谊赛,投出了最后一枚球,那球投散了我们的童年,投散了一个美丽的集体,投散了六年的时光,却也投不散这深厚的情谊。花香仍在飘扬,而心中却是一片酸楚。
静静地在校园中漫步。再一次走过那遍布足迹的石块,再一次迈上那陈旧的台阶。再一次跑过那洒满汗水与泪水的操场,再一次走进那曾布满身影的教室。
曾经高大的课桌,现已显得矮小无伦;曾经争着买的零食,如今已觉不新鲜;曾经平常的下课铃,在此刻,却犹为清脆。那铃声敲进了我的耳我的心,敲进了我的心间的一片绵延。
我轻轻抚摸楼前的大槐树,细细感受它精美的纹路。我将脸贴在树干上。感受着树皮的粗糙,倾听着树深沉而均匀的呼吸。我用眼望尽它的沧桑,望至六年间我们一点一滴。我用鼻轻嗅桅子花的清香,嗅出友谊的香甜。
“桅子花开的开,桅子花开呀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桅子花开呀开,桅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这是我们在大槐树下唱的歌,是我们心间的约定。我们知道,我们的友谊会像这桅子花一样盛开出青春的痕迹,在我们心中永久地散发泌人的清香。
人们常说,雄鹰要想翱翔千里,需经折翼之痛,断喙之苦;腊梅若想风雅出尘,需经寒霜之冻,风雪之摧,但在我看来,他们身后定有一个人为他们默默支持,与他们同行。雄鹰身上有母亲深沉的祝愿,腊梅身上也有冬对他的关注,而我身上则有母亲的呵护与关怀伴我同行。母亲在坚持中守望,在黑暗中照亮,在孤独中关怀着我。
母亲,在我的坚持中守望。从去年开始,我的身边响起了丝竹之声,琴弦之乐,也总响起激励的话语,肯定的声音。我曾想放弃那悠扬之声,我曾想失去这段繁华童年,因它太过枯燥,无丝毫乐趣,但母亲对我说:“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人家说‘指尖血泣,方才奏出绝唱,十年寒窗,方能金榜题名,中途的放弃,换不来成功的喜悦’,你确定要放弃你最初弹古筝的梦想?”母亲的一席话让我豁然开朗。确实,既然你选择了它,便不能中途放弃,如今,我成了梦想的守望者,而母亲,成了我梦想而坚持的守望者。
母亲,总是在梦想中与我同行。
母亲,在我黑暗中照亮,我的学习一直很好,在班级中名列前茅,然而有一段时间,我的学习进入到低谷,上课时总是听不进去,不能专心致志,做卷子时也不能投入,总是马虎出错。那时每到上课时,我总会听到耳边有人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树木抽新芽了,花儿开新苞了,小草也开始向外钻了,蝴蝶也在花上翩翩起舞,当时我的成绩不断下滑,老师每次批评的都有我,那个星期回家后,我的心情极为低落,母亲可能早就从老师那里得到了消息,定是一段你们家女儿最近上课听讲不专、不认真,成绩下滑子一大截什么的。当天晚上,母亲就找我谈话,那时我已经做好了挨批和顶嘴的打算,可谁知母亲却笑呵呵的说:“快点给我说说你是不是有烦心事了?那给我说说,让大家都笑笑嘛!”当时我就直接笑出了声,烦恼、郁闷都随之烟消去散,我看到了母亲止不住上扬的嘴唇,我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将心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而后,母亲对我说:“人都没有贵贱之分,唯一的区别便是有梦想,并为之奋斗或无所事事浑浑噩噩一生,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母亲的话激励了我,因为她明白,我不甘落后,更不愿落入浑噩的魔爪,如今,我成了梦想的追逐者,而母亲成了我的明灯,指引我前行。
母亲,总是在黑暗时与我同行。
我的人生何其有幸,有母亲伴我同行;我的人生何其有幸,有母亲为我引路直行;我的人生何其有幸,因为,有人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