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傍晚,天阴沉沉的,还不时飘着细雨。几只家燕在马路上无忧无虑地嬉戏着,一辆大车呼啸而过,我的心一紧,禁不住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我睁眼一看,一只成年的家燕倒在了血泊中。双眼紧闭着,头紧贴着地面,嘴角还不时流着血。身体不停的在颤抖着,还使劲的拍打着翅膀。最终,它不动了,死神夺走了它那弱小的生命。
这时一只小家燕飞了过来,应该是这家燕的孩子,它在妈妈身边走来走去,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妈妈,发出了尖细而娇嫩的声音。它使劲的急速拍打起来,很快旋起一股风,妈妈的羽毛动了一下,于是它更起劲了,翅膀不停地拍打着仿佛在说:“妈妈!妈妈!你快起来!我们快走吧!”我和小家燕以为妈妈活了。可是妈妈还是没有起来,它盯着家燕看了好一会,接着转身,眼中流露出的是无奈,是不舍。也许,它知道已经死了,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将妈妈带走,小家燕绝望了,它对天喊了一声:“好像在说还我妈妈!”
渐渐地,它向前走几步回头看一下妈妈也许……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路边,小燕子是多么不舍啊!
天空,依旧是那么阴沉;微风,依然夹杂着细雨。哦这不是光是雨,还有家燕的眼泪……
怎么说奶奶好呢?
她给我的印象只能用这些词来形容:糊涂、粗心、粗俗,唉,一想起心里头就多了几分无奈。
就如同鲁迅先生不大佩服长妈妈一样,我也不大佩服她。
她就是典型的乡下老太太,不仅爱管人家闲事,而且也爱嚼舌根子。哪次周末没去画画,她准会打电话告诉我妈妈;哪次感冒生病,她也要到处宣讲;就连扫个地,她也要说我这里没做好,那里不干净……呜呼!
我睡在二楼,离奶奶房间很近,夜里躺床上入睡,隔着厚厚的墙壁和房门,我仍然能听到奶奶的呼噜声起起伏伏、抑扬顿挫。那声音使我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在床上翻来覆去。
终于,我忍不住了,大声喊:“奶奶!别打呼噜……”她便“听话”,不打了。可不用半分钟,呼噜声再次响起。
平日里,我经常“投诉”她,叫她晚上别再打呼噜了。可她呢,也就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夜里还是这样。我拿她没办法,跑到一楼去睡了。
年幼时,奶奶经常给我讲故事,她的故事都挺惊悚的。那个时候,她时常给我讲起红毛怪。
“不听话的小孩可是要被它捉了去吃掉的!红毛有长长的指甲,专挖人的心吃!它还会说话,会讲人话,一下子就把小孩骗到手了……”奶奶一本正经的说。她还讲过一对姐妹被狼吃了的故事,具体内容早已忘却,但那时却十分害怕。
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想象力,还是真有这样的故事,但那时却信以为真。
更年期的老人,脾气比较暴躁,喜怒无常!我干活哪里没做好,不如她意了,接着就会被她“说三道四”。她会从这件事讲到那件事,从一件一件事中抽丝剥茧般寻找我的错误,拿全村小孩与我作对比。我偶尔会低声回嘴:“奶奶,您难道就不觉得��嗦吗?”奶奶眼一瞪,举起手,做出要打我的样子:“还回嘴!”这样的风波时常会有。
我一直想要曹文轩的纯美小说系列,这个想法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整个寒假。
也许是我太过于惦记了,奶奶也知道了我的心事。
大概是开学的几个星期后,奶奶从姨母的酒店里取出一个大包裹,“静妹几,你要的书,打开看看,是的么?”
我接过包裹,当时真的兴奋极了,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奔流、细胞都在跳跃。
是的!整整七本!包装精美,崭新的书皮,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我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书的外皮。
“好好看啊!那么多本。”奶奶笑眯眯的。
我如一匹饥渴难耐的狼,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本,里面的故事情节将我深深吸引。
这使我无法再讨厌奶奶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说不清楚的依恋与莫名的愧疚。
现在,仔细想想,奶奶逼着我去画画,也是希望我能够有一技之长罢了。感冒生病之后,奶奶虽还会说我,却还是尽心尽力照顾我。活儿没有做好,奶奶批评我,那也是希望我能好好改进吧。也真算是情有可原的了。
奶奶多了些严厉与唠叨。这使我多少次误解了她!误解了她那颗赤诚的全心全意爱护着我的心。
我常想,奶奶渐渐老去,要好好陪陪她!即便是我俩掺和在一堆不大太平,也要陪她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