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进小院,把小院照得亮堂堂的,大树如一个巧手的妇人,把太阳剪得支离破碎。
轻轻推开那沉重的木门,走在小巷里,去寻找记忆中最难忘的微笑。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氤氲着桂花那淡淡的清香。早起的老人已在小巷李晒晒太阳,聊聊天,下下棋。寻着香,我在那桂花树下找到了你,你依旧还是那番模样。
我立在小巷中,看着一个个孩子手里拿着糖画,从你身边飞了出去,你,也给他们每人一个微笑。
记得小时候,小巷里的大公鸡啼叫着,我也就从床上爬下来,去那桂花树下,向你买糖画。你那木桌上有一个圆盘,圆盘上有各种各种的图案,我们会很自觉地用小手轻轻拨动圆盘,转到哪一个图案,你就会给我们做那一个。有时,我会因为没有转到自己喜欢的图案二哭泣。这时,你总会给我送来一个微笑,安慰我,拍拍我的头。有时我也会因为转到自己喜欢的图案而蹦起来,这时,你又会给我送来一抹微笑,关爱我。
可记忆依然是记忆,终究也成不了现实,但那微笑,仍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待到你面前的人群散去,我走上前,你仿佛认出了我,惊喜地站起来,握住我手说:“孩子,回来了,来,爷爷给你做糖画吃。”
说完,你拿起勺子,从盆子里舀了一勺糖浆。那糖浆如黄金一般,你轻轻地卷起袖口,小心翼翼地将手在铁板上挥舞着,那装着糖浆的勺子如舞蹈演员一样在铁板上跳舞,不一会儿,一只金黄的小狗就出现在铁板上了。你又用一根竹竿粘在小狗身上,用铲刀轻轻拍了拍,再把小狗用铲子铲起,递给我说:“孩子,快吃吧!”那金黄的小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活灵活现。
轻轻咬了一口,那糖浆瞬间在我嘴中爆炸开了,满嘴都是甜甜的。你和蔼地朝着我笑,那笑容,如阳光般照耀我,温暖着我的回忆。
仔细打量着卖糖画的你,你那不满茧子的手不停地操作着。一头白发,不慢皱纹的脸黑黝黝的。一切都会变了,唯一不变的,是你的微笑。你这令我难忘的微笑,深深地刻入了我的脑中,令我难以忘却。
转身离开,你又送给我一个微笑。我似乎又嗅到了氤氲在空气中的桂花香。
这样的时光渐渐离我远去,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珍惜生活的点点滴滴,用微笑对待每一个人。
又是一个冬日的凌晨,我好像又起早了,但这次不是黑咕隆咚一片黑,而是满天繁星。上个世纪80年代,乡下的星星又多又明。一连好几日的大雪,把天空擦洗的又净又透,仿佛天也要过年,也要打扫一下。她用雪清洗,好高级呀!
我走在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咯吱……咯咯吱……咯咯吱……咯吱……咯吱……咯咯吱……咦!你会想,这怎么还有乐感呢?那是我一个人,看着满天的星宿和地上厚厚的白雪相互辉映,太开心了,便一个人玩起来了。
我专门往没人走过的地方走,下了几日的旧雪表面冻得硬硬的,一踩一个坑。我蹦蹦跳跳地踩,一二,咯吱;一二咯吱;一二二,咯吱吱。我就这么踩了好久,踩出了一溜汽车轮胎的印子,很长很长。我还找到一个雪更厚、面积很大的地方,把自己站好,胳膊撑开,腿分叉,成一个大字,呼!倒下去。这样,我就躺了一个大大的自己。如果不是雪太凉,躺在齐小腿深的雪上可真舒服。
一个人玩了好久,除了听到路边本家一个爷爷吭吭的咳嗽声,一两声狗吠,我啥也听不到。我又用手把雪上面那层去掉,用舌头舔下面的雪吃。啊!真是清清凉凉好味道啊!又团起一团雪,“嗖”的一下,扔到有雪的杨树梢。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来,有一些轻轻飘到我的脸上。我昂起头,张开嘴,还接了一点雪在嘴里。嗯!和地上的一样凉。天上的星星那个好看啊,有的四颗星星组成一个梯形,那是猎户座;北斗七星我早早就记住,那是天空最好记的星座。我早就把哥哥的自然书看过,光看花花,上面就有这些星座的图片。我把它们记在心里,有星星的时候,就和它们对应一下。
还有奶奶给我讲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奶奶每次讲完故事,我都会问:“这是真的吗?奶奶。真的是真的吗?”奶奶说:“可不是真的。”于是傻傻的我又常在找牛郎织女星,可惜不太好找。但是银河看得特别明显。长长的一条星星的河,数也数不清的星星,都在朝我眨眼睛。我歪着脑袋,悄悄跟它们说了一会话,也不知道他们听见了没有。
远远的,我听到孩子们的的说话声,嬉笑声。啊!这是到上自习的时间了。我们教室常常没有电,得点起煤油灯。煤油灯都是自制的,把墨水瓶的盖戳个洞,拿棉花搓根粗绳线,穿进洞里,瓶子里倒上煤油。棉花线很轻快地就吸上瓶子里的煤油。“哧”一声,一个人擦亮火柴,点燃煤油灯。我们又相互点燃。有时候因为煤油灌的满,会在倾斜点灯时流出来一点,好心疼。有时候,光想看跳动的火苗,“哧”,火苗燎了头发,一股燎毛臭。很多人把燎过的头发拽下来,用手一捻,还要闻闻。哎呀!臭。
要是有一颗星星跑到头顶来给我照明,再不用点煤油灯,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