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就对秋天有着特殊的情怀。在我国文坛中,多名文学作家都曾写下文章表达对秋色的喜爱,正如林语堂先生《秋天的况味》中所叙,“那时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也未曾陷入凛冽萧瑟气态,这是最值得赏乐的。”不错的,秋的一切都是那么令我着迷。
俗话说的好,一叶知秋。每逢秋天,窗前的梧桐树总会准确无误的告诉我:“秋来了。”原本油亮发绿的叶子开始逐渐泛黄,先是由各条叶脉开始,逐渐向外扩散,这些叶子挂在树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从远处看,好像是一块部分被水打湿的绿画布,深浅不一。我滑着轮滑穿梭于小区各条道路间,明显的发现人们的着装变了,健壮的青年青年都已经穿上了长衫,一些怕冷的老人则在长衫外又加了一层外套。
小区里小草相继由翠绿变为墨绿,在秋风中依然挺立。一些夏季盛开的鲜花,已经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树上各样的果子---光秃秃的柿子树上高高的悬着几个澄黄的柿子,山楂树上的山楂一嘟噜一嘟噜的,像红水晶一般,海棠树也结满了果子。这一切都是大自然馈赠啊!“吧唧吧唧”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家小狗在吃落到地上的海棠,他也在品尝着大自然的美食呢!
一到秋天,原本小区里经常出现的小刺猬消失不见了,也许他们正在为冬眠做准备。你们见过玉兰花的种子吗?玉兰花的种子在未成熟的时候是绿色的一串,就好似绿葡萄一般,成熟后是红红的一串,不断有种子从荚中爆出,这些掉出来的种子,好似红豆一般,但是不及红豆的硬度。我轻轻拾起一粒红豆,捧在手心,发现每一颗种子的头上都有一根绵软的线,我想它应该是用这条线给种子传输营养的吧。
秋天一到,各大景区也慢慢开始出现了变化,香山开始慢慢变装了,由最初那翠绿中的一抹红和金黄到漫山遍野的红色,让人不禁陶醉其中。秋天的北京植物园也颇有一番诗意,菊花纷纷开放,黄色的淡雅,白色的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在秋风中开得烂漫。
这便是秋了,我最爱的秋。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窗外,深墨色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仿如一只猛兽贴着窗户朝我嘶吼着。风猛烈地吹打着窗子,摇晃着楼下小花园里一团团的树尖,暮春零碎的花朵早已陷入泥地,空留一树新叶在风中挣扎。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我和六盏亮得晃眼的灯。
放学铃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响过了,可是积压在心底的不安却让我无处逃躲。刚回想起上午和同桌莫名其妙的争吵,下午老师对我的批评又迎面劈来,书包里折叠着的两张得分不理想的生地模拟答卷更不知道回家后该如何跟父母交待,感觉这一天过得糟透了。
天色渐暗,走出校门的我不禁加快了脚步。路上行人匆匆,神色疲惫,我只能时不时地侧过身体,与他们擦肩而过。风不知何时停住了,道路两旁的树木垂下懒洋洋的枝条,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剩商业大屏枯燥的广告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这无疑使我的心更加烦闷起来。
刚走到地下通道路口,我便与一个“低头族”撞了个满怀。那人仍自顾地往前走,我一声不吭地走下台阶。“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有病!”我心想。
地下通道有些幽暗,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想起即将到来的生地会考,书包里的生地复习卷就像一叠叠砖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个又一个埋首玩手机的行人迎面走来,依旧神情淡漠,依旧步履匆匆。
突然,一曲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我顿住了脚步,是《斯卡布罗集市》。我循声奔向这美妙音乐的源头: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有一头利落的短发,浓眉,只见他有着健康小麦色的手灵活地拨动着吉他弦,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泛着潮湿而又幽暗的地下通道回旋着扣人心弦的歌声,路人却依旧行色匆匆,只有我突兀地站立在他的面前。吉他轻响,悠远的前奏,低沉的嗓音拂过,挥去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只余留暮年战士淡淡的惆怅和忧伤。他眼中的欧芹、鼠尾草、百里香、迷迭香被阳光照射,与小镇丛生的野花一同绽放着浓郁的馨香,仿佛漆黑寒夜中远处的一盏明灯,蓦然闯入我的心扉。我的心犹如雨后的湖面,烦闷早已消融,只剩一丛一丛垂柳的树影晃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正听得入迷,手机振动起来,我点开微信,居然是同桌龇牙咧嘴的搞笑头像和一条求和的信息,还是惯用的调皮语气,我不禁乐了。
一曲终了,男孩背起吉他顺着地下通道的台阶走近暮色中。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我笑了。我明白生活不值得我用烦闷的态度去面对,因为就算在幽暗的地下通道,也总会有一个背着阳光用心歌唱的人,就算行人匆匆,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驻足倾听一首歌的人。生活中的小烦恼实在不必太在意,既然选择了攀登学习的高峰便只顾风雨兼程,更何况只有阳光而无阴影,只有欢乐而无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生。
我带着这心头一亮的最美时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