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临了,金鸡还未拉开那洪亮的歌喉,启明星还在黑沉沉的空中闪耀着,一闪一闪的。此时,我已穿上毛衣,睁着惺忪的睡眼起来了,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这带着丝丝寒意的空气,不禁一颤。
放眼望去,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田地一块挨着一块,只是田中新秀已不是稻子了,而是深黄色的泥与淡淡水色,还有一两点房屋点缀在田地中,朦朦胧胧地分不清颜色,薄薄的清雾,笼在那一片,似是一位害羞的美人,仙气缭绕,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近看,是阳台的栏杆,栏杆摸上去凉凉的。往下看,似是有密密的较大的水珠。像是那害羞的美人在这玩耍时,遗落的一串珍珠。忽然,“啪嗒”一声,一颗珍珠落在地上,就随即晕开了,立即看不见了,或许是天太黑的缘故吧。栏杆的尽头是一株雄黄,雄黄叶现在还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只是觉着像是尖尖的荷叶,但它的叶要比荷叶大上几倍,茎也比其粗许多,碗口大茎向两侧伸展,占据了不小的地方。想起白天的时候,一位年轻人———我的哥哥来玩时,还感叹了一句,这芋头怎么长得这么盛呢。仍记得当时的我笑得已不成样子,而哥哥却满脸疑惑的样子,那时的场景此时想起来仍是想笑。向天上望去,黑色的夜空如一块巨大的幕布,遮住了那无边无际的蓝天,我尽力地去寻找阳光的方向,竭尽所能,仍无法找到那一方明天,启明星还在闪耀,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它有些孤独了。
在将来的人生,家里人可能帮不了我,但我仍要独自去开创我的天地。月色已淡,仍是黑暗,只愿那一颗启明星带着我走向光明的那方,去寻找属于我的世界,属于我的诗和远方。
黎明破晓,太阳从东边升起,我的路途也一同明亮了。
可爱的夜,可畏的夜。
窗外的天空已全然黑透了。没有半点星光在天边闪烁,倒像纯白宣纸上打翻墨水瓶大片晕染开的墨迹,黑得严丝密缝。不远处的楼宇只隐约辨得出轮廓,就连楼栋的灯光在黑夜中也有些许模糊不清,倒颇有些朦胧的意致。
窗内静得非常,置身于此,恍若还能听闻窗前断断续续不知名的虫鸣。楼上教室忽然传来异动,是凳角撞击地面低沉的呻吟,随即铃声至,声响刹那放大到极致,嘈杂的讲话声,过道涌入的人群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那时不时富有情调的呼喊声纷纷而来。我重重舒了一口气,抱着书低头像鱼儿扎入大海般涌入人群中,随波逐流便是如此。
路的两侧是葱郁的树林,不甚浓密,但在无边的夜中看不到尽头,倒是被夜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总觉得阴森森的,仿佛下一秒会扑出吃人的鬼怪似的。树荫下是修整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圆圆的小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倒是十分别致。
我静静地行走在树荫下,那似是我的一种执念�D�D将自己隐没在这黑暗中看行色匆匆的行人,看尽这喜怒哀乐、世间无常。这片天地依旧喧嚣,学生手挽着手勾肩搭背地走着,高谈这一天的终章,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倒衬得我成了个“局外人”,冷漠、凄清又惆怅。
暗夜是没有阳光那般近乎人情的,即使路旁的灯持久地散发光亮,却始终照不透这孤寂与黑暗,但“明珠”也确是照亮了我脚下的路。眼前的人影重叠又模糊,晃动又浮散,而我透过迎面相逢或擦肩而过的动作,猜测着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是欢乐、哀愁、阳光、泪水。我想象,拼凑出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有关陌生人的故事,但故事始终无关我。
最外侧墙外的森林淹没在这孤寂的夜里,远处街上霓虹的灯光渲染夜的神秘。夜分外的宁静,教人沉淀思绪,摒弃一切的不开心,只敞开心扉去拥抱这夜色、这晚风、这自然。或许这便是夜的可爱之处吧,总能给我一种轻松又颇为安宁清幽的心境,取代满腹心事,让沉重的一切皆被这黑暗吞噬。
我感觉夜在洗涤我的灵魂,洗去这世间所有的尘杂与肮脏,承载着世间极致却难以发现的美好。就这样,我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推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