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它总是骄傲的,它从不会为谁而停留。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时间不停地轮回,轮回,再轮回,转眼间,秋天又来了。
今年的秋天来得似乎有些早,夏天刚刚落下了帷幕,秋天便已经开场了。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手里拿着给他的礼物,秋风“呼呼”地吹,我打了个哆嗦,大概穿得有点儿少吧。于是,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回到了家,我苍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身子也暖和了,我来到客厅,看见那个人——那个好友,发小——云龙正在收拾着他那大大的黑色皮箱。他看见了我,向我说了声:“早安”。我也向他点了点头。我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他。他微微一摆,随后,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我坐在椅子上看他收拾。一会儿,他便收拾完了,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们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坐着。见这气氛有些尴尬,我便准备和他说几句话。
“一会儿就走,对吗?”我问道。
“嗯,”他点头道,“一会儿。你爸送我”。
“不知下次该什么时候见面了。”我略有些伤感。
“下次一定要来哦”,我说道。
“嗯。”他又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大概他和我一样,在离别前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吧。
可这一次,我没有沉默多久,开门声让我们回过神来。爸爸走了过来,说:“车准备好了,快点,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了。”我帮他拿着东西出了门。停车场离家有些远,我们又走了一段路程。秋风依旧目中无人,还好我穿多了点,黄色的落叶如小精灵一般,从树梢飞落。我们依旧沉默。
我目送他上了车,目送车子渐渐远去。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与他一起玩耍,一起打闹,一起出门的场面。车子渐渐变小,直到消失。这时,我的心也狠狠一抽,延迟的热泪也在这一刻如决堤般涌出。脸上全是泪水,在秋风的吹打下,生疼生疼。
我不想擦干泪水,任凭秋风吹打,希望这可以让心中那不可言语的情感消散。
然而,秋风不遂人愿,它只卷落叶,不带离愁。
给邻居阿姨弯下腰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回想此前懵懂、无知,与此后懂得感恩截然不同,怎不让人感慨万分。
“咚,咚。”什么东西敲击墙壁的声音。
我倒在床上,挠了挠头,毫无疑问我被这烦人的噪音给吵醒了。这该死的邻居。对于她,我是向来没有好感的。
同往常一样,我坐在家门口换鞋。冬天的地板很冷,可那天异常的冷。冰冷无情的水很快地渗进了我的校裤,“恼怒”一词蹦进了我的脑子里,我四处寻找着水源,终在那棕红色的门缝中看到了细细流水。从那时起,我便在心中记上了一笔。
父亲为让我不那么麻烦的跑上跑下打印资料,便为家里购置了一台打印机。没过几天,我家门总被敲开,敲开门的正是那位棕红色门的主人。她每次来时,定是穿的随意,一头糟乱的头发,手里永远都是一叠需要打印或复印的资料。她来得勤了,我便觉得烦了,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占小便宜啊?
“咚,咚。”又是她!
我抄起身旁的外套,夺门而出。
“砰!”我踹开了那棕红色的门。看见她,我长期压抑的情绪便爆发了出来,“大早上的敲什么敲,整个楼层不只是你一个人啊!”
她欲言又止,似要辩解什么,又好像要跟我说些什么,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对不起。”
听完,我的情绪并未被安抚,但也只好作罢。
傍晚七点,大风打在窗户上,啪啪直响,我缩在被窝里,嘴不受控制地打着��嗦,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砰!砰!”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拿起被子捂住双耳,谨记着不给陌生人开门的道理。“砰!砰!”又急又躁。我不得不对着门口吼道:“干嘛啊?!”
“我是你的对门阿姨,你爸妈说你有些发烧,让我来看看你。”是吗?
“你爸爸的电话是138xxxxxxxxx对吗?是的话,请给我开门。”我慢吞吞地起身给她开了门。她依旧穿得随意,开门的那一刻,她富有温度的大手覆上了我的额头。轻柔的声音传出,“有些发烧了,快去床上躺着。”
紧接着,她扶着我上了床。随即她手法娴熟地拿出退烧药,放入我的手中;其次为我倒了杯温开水,让我就着水喝下药;最后再妥妥贴贴地替我盖好被子,她才歇下来。
我迟疑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我们相对无言了很久,许是药效上来了,我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我睁开眼,并未看见邻居阿姨,但我依稀记得,她好像照顾了我一夜,愧疚二字重重砸于我心间。我奔向了那道棕红色的门,敲开门的一瞬间,我便弯下了腰,蚊子似的说了句,“对不起。”阿姨只是扶起我,对我微微一笑,轻轻应道:“没关系。”
自那天起,阿姨的笑我便时常见得到,有时在家门口,有时在早餐摊,有时在吃过饭的午后。总之,我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如果我懂得了一点感恩,如果我懂了一点理解,如果我懂得了一点用心待人,那定要感谢眸子里有笑意的邻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