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朵无名的小花。生在一个无人踏足的山谷,可寂静并不是这唯一的主题,这里有许多树木伯伯照顾我们,小草弟弟陪我们玩,太阳公公也常常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嬉戏玩耍,月亮姐姐在宁静的夜里撒下清洁柔软的纱衣,让我们甜甜的入睡。对了,还有雨婆婆和风姑娘……
一天早上一些人类来到了我们山谷,他们都背着大大的背包。在溪边安营扎寨了,我们都好奇的探着头看,在那群大人中,还有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条如红玫瑰般鲜艳的裙子,小脸红扑扑的,就象苹果树上的大苹果。两条小辫整齐的梳在脑后,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她没事时就常常跑山林里来,或是倚靠在树伯伯身上看书,或是躺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嗅着花儿们的芬芳清香……
几天过去了,我们似乎都很享受小姑娘在的时光,可当天下午,树伯伯就跟我们说,他们要走了,收拾行装呢。小姑娘又跑到山林里,轻轻捧起几朵花姐妹,插在了她两条可爱的小辫子上,又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小草,轻轻抚摸下树干,蹦跳着走远了。
山谷又变得寂静无声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依然如旧。
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开着轰轰作响的车来到了山谷,他们把我和其他花姐妹都装进了一个很大的篮子,还掩上了布。上了人类那种轰轰作响的车,再没听见小鸟啼啭,小溪潺潺。
过了许久,周围终于平静了,我们被带到了一个“花店”的地方,这儿到处都是花,各种各样的花,五彩缤纷的花儿。一一被陈列在柜台上等着欣赏自己的人带回家,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她轻轻地把我们扎成一束,放在门口的,花瓶里,过了一会,一些顾客走了进来精心挑选好花朵又匆匆的走了。这时,一位少女的清脆悦耳的声音,贯入耳畔,“请问这束雏菊多少钱?”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雏菊,清新而优雅。我抬头想看看声音的主人,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我揉了揉眼,火红的裙子,两条小辫上依旧插着几朵小花。
没错,是她。确实是她。
一说到狗尾草,你大概会想到在老北京胡同里,那些烂大街的不引人注意的小草吧。不知道你是否仔细瞧过它?它真的只是一株脆弱的、不引人注意的“小丑草”吗?
那日闲暇,我独自在爷爷家旁边的胡同里散步。这里人很多,大多是一些外地外国游客。胡同两边有摆地摊的,地上铺着布,上面摆着各式的小玩意儿,都是胡同里的老人们自己手工做拿来卖的。我看着这些小玩意儿,时不时蹲下把弄把弄,有趣极了。
走到一处拐角,这个布上没有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所以人似是少了很多。我走上前去,蹲下瞧去,不禁赞叹:“奶奶,您手真巧!”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些手工编织的小手串竟是用草编的。是树根?是草径?不对,都不像。奶奶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说:“这是狗尾巴草,好看吧,买一串吧!”听完这话,我又站起身来,心想:“狗尾巴草,算了吧,又丑又没香味。”
我别过头去,正要跨步走开,目光正好落在小摊身后狮子石墩下的一丛狗尾巴草。那是一丛被压在石狮子下的棕黄色的狗尾巴草,谈不上漂亮,但它却比我印象中的狗尾巴草高多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它随风微舞着,黄色的穗穗像温婉的女子一般颤动着,飘下的小穗,乘着风,好像一只只金色的小舟,远去……
我入神了,后面那位卖手串的奶奶见状拍了拍我,一下子,我好像被拽回了现实。头一次,我竟想去了解这不起眼的狗尾巴草背后的故事。我转过身,问奶奶:“您为什么要用这种草编手串?”奶奶听到后笑了笑,说:“我从小长在这胡同里,从小便与这狗尾草为伴。你看,这些小平房的房顶上都是。这些小草虽然不起眼,却是我们这一代人玩乐的伴儿,它们无论刮风下雨都在那里。跟你讲啊,有一次大风,我们出来卖东西,就这个石狮子被刮歪了,但那些草还在呢!”
是呀!这些狗尾巴草虽不惹人怜爱,却独自在大风中挺住。它虽不引人注意,却很坚强,毫无脆弱。它虽没有亮丽的外衣,但在阳光下,它仍能闪闪发光!
我常想,这花与人亦不是一样的吗?有人像那傲骨的梅花,独有特色;有人像空谷的幽兰,一身洁净;但,也有人像这坚挺的狗尾草,不俗不媚,四季常存。它们陪伴过一代代人成长,最后却被忽略,但它们仍坚守自己的那一份挺立执着,不攀不比,知足惜福,生在乡野,一派正气!
夕阳西下,人愈多了,大概都是要去后海的酒吧。我走在胡同里,走在这坚挺的狗尾草围绕的胡同里。它们的毅力和执着,将永远留存中美好的记忆里!我会像狗尾草一样活着,执着而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