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沉沉的分叉路口,玫瑰艳丽的花海宛如湍湍的流水,向飘荡着诗意的远方绵延而去,这是唯有玫瑰才能给予的盛世繁华。芬芳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沉醉间,花瓣上缀着的点点露珠无不流连着炫目的金色光芒,恍恍惚惚,似能瞥见远处象牙色的亭宇中天使的羽翼。忽地,微风吹过玫瑰,几片花瓣在空中打了个圈儿,落在了尘世回首嗅青梅的易安身上,转而化入黝黑的泥土,徒留下她肩上的一缕芳香。
带着这来自上天的赐福,易安或喜或悲地成为了被载入史册为数不多的女作家中的佼佼者。也许从她幼时决定提笔作词的那一刻起,她的这一生便注定要像玫瑰一样绚丽多彩。从她的字里行间,我们还能隐隐窥测出她的生活。我们看到,她也曾俏皮地与女伴争渡,笑看“惊起一滩鸥鹭”;她也曾因不舍心上人而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她也曾与赵明诚举案齐眉,嗔怨“奴面不如花面好”;她也曾独居深闺思念远人,看那“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她也曾慷慨激昂,在颓颓然的南宋唱出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最强音;她也曾凄婉哀怨地独醉酒中,发出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声声悲鸣。国破家亡夫死飘零,她活得轰轰烈烈,死得凄凄惨惨,但她的风姿却长长久久地留在了史书中。
路的另一边白玉簪花悠悠然地开放着,一朵朵地拥成一片雪的海洋,单纯而圣洁。徜徉其间,宛如一阵凉风袭过心头,淡淡而静好。澄澈的蓝天下,只听见空中弥漫着赞美诗的吟诵声,花儿们默默地盛开着,不悲不喜,不卑不亢。风儿吹过这微微流转的绵延花海,裹挟着淡淡幽香飘入深山的茅屋中。
这并非凡物的芬芳吸引着代代文人墨客回归自然,做起了逍遥自在的隐士。陶潜老先生东篱采菊,倚锄田园,与南山飞鸟为友,悠然自得;刘梦得隐居陋室,弹琴赋诗,与高洁雅致之人往来,恬静优雅;摩诘居士身在宦海漂泊,心却已归自然,已归禅意;文徵明不事权贵,辞官归隐后,终成一代诗文书画四绝奇才。他们虽没有玫瑰那般的绚丽多彩,却也凭着两袖清风,遗世独立而流芳百世,受人景仰。
薄雾沉沉的分岔路口,红白的花儿宛如冰与火的对决,可是,无论是玫瑰还是白玉簪花,它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春天。每一种选择都值得尊重,每一种人生都值得敬畏。生命的选择没有标准答案,而答案就在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