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下午，但天空却被朦朦胧胧的灰所占据，没有明亮清新的天蓝，也没有妩媚深沉的星空紫。但这灰，也灰得十分恰到好处，灰与白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点，像是亮白一片的天空害羞地戴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面纱，只需轻轻一扯，就能看见底下的白。

“把水杯统一传到最右边同学的手上，最右边的同学再摆好，最慢的一排15个深蹲。听明白了吗？”葛教官眼神凌厉地扫了一圈。

站在最右侧的我拼了命般地开始摆水杯。绝对不要是最后一个！脑中除了这个格外坚定的念头之外，便什么也不剩了，连摆水杯的动作都变得格外机械，丝毫没有注意到耳边的聒噪。一个，两个，六个……用眼角的余光快速地左右�攘思秆郏�呼，还好还好，不是最慢的。

“停！”教官看上去非常生气，我的身体立刻又绷紧了，“讲什么！摆水杯需要说话吗！”我茫然地起身，我们有说话吗？

“给我蹲下！”教官真的生气了。

“团结！协作！”我们虽然整齐划一地喊出了口号，但动作却是十分的……教官双目圆瞪：“双手平举！”一秒钟，五秒钟，三十秒钟，一分钟……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极为缓慢，只是堪堪一分钟的过去，与我，却像是世纪之隔。

右小腿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火辣辣的，还愈烧愈旺，可就算再旺，也还是只止步于膝盖处。尽管如此，我的体温还是像是升高了好几度——汗浸湿了我原本笔挺的后背，更如雨般从我紧皱的眉头上流下。

慢慢地，“火”熄灭了，换上了“电”。一下子，整条腿变得很麻，更像是有很多针在腿上用力地扎来扎去，又麻又疼。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膝盖跪在地上，以求暂时的休息。

“不要把膝盖碰到地上！给我把膝盖抬起来！”教官那因为生气而格外洪亮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惊雷般炸响。如触电一般，刚刚点到地面的膝盖被我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