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得紧紧的，显得害怕而无助。

一位女同学不知怎么地借住在我家，她似乎在家庭中有些小问题，几乎不用她的学生手机打电话给她母亲而宁可选择拼写字时只能一次一个字的发信息。今天，因为交补习费的缘故，她的脸绷得紧紧的。

“她说在床头上可是都找不到哪！”一句话没说完，愤怒的话语中就带上了委屈的调子，自动门被她重重拍到身后，似乎还不解气，数落个不停。

“你先打个电话给她，好吗？”母亲好言劝慰她，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的手指似乎有些僵硬，飞快地找到数字却吊在半空中无法落下。她稍抬了抬眼，像是在看时间，又有点像注视着地上的雨迹，按下了拨号键。

很快的，愤怒带点委屈的调子炸开，其中仿佛掺杂了一些其它更让人心情沉闷的东西，我抬头望了望天色，灰白得扎眼，沉寂得恐惧，阴霾涌进心头，不禁对照起我和母亲的关系来……

我在家，在愤怒的母亲面前，要么是最小的，不然就是极其委屈的。真的吵起来的，或是小说中出现的那些情节在生活中几近空白。像我从小依赖她，我从小就怕她。从小我就占不了“理”字，有时她铿锵有力地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我就猛得打个寒噤，一缩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母亲与孩子吵架，很小时，记忆还很糊很淡时，就有听到哥哥和姑姑之间的战斗声：“你这个……”“你干什么？”“我跟你说，你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把我生成这样！”方言像是子弹一样敲在耳膜上，震得我发慌。“妈妈，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和你吵……”我握住妈妈的手，轻声颤抖却坚定地说，她听见了，反握住我的手。

晚上，她接了一通母亲那来的电话，这对母女身居异地，互有不满抱怨却只能朝手机乱吼。很快，门关上了，我隔着一层玻璃悄悄地瞟了一眼，她坐在地上，没有穿拖鞋。

她出来时，眼珠有些看不清，只看见瞳孔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将腿搭在母亲肩上，躺着给她捶肩，突然想了很多，看看门，看看母亲，有一种战胜阴霾的力量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