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除了五感之外,心灵中也有一个对外界的触手。我的那只触手,感到那种诚实的感觉真好。
“�纾�”糟糕!我把老爸最珍爱的瓷瓶打坏了!望着那一地的残骸,心中不免抹过一丝悲凉。“怎么办,等老爸回家,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即便是把美国队长的盾牌搬来,对于老爸的棍棒雨,也是无济于事啊!”我沮丧地抱着脑袋,自言自语着。没过多久,我制定了两个方案:一,冲到楼下再买一个。二,坐以待毙。
我顿时感到一股无名的压力,怎么办,是作假还是诚实地面对?我的心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说:“快下去买一个!不然老爸会怒发冲冠,看着一地残破的碎片更是火上浇油,还不如赶紧收拾起来,到楼下买个仿制品呢!”“不,”另一个说,“我无法认同这个想法。假的再怎么捏造也不会变成真的,既然已经做错了,就不要再错上加错了!”我犹豫不决,再一看表,距离老爸回家十分钟了!
我果断采取了第二个小人的建议,把碎片扫到一起,刚扫好,老爸就回家了。“孩子,你在干什么?快来把这个袋子拿走!”爸爸一进门就大声喊着。我赶快跑过去,接过那个袋子,一溜烟跑了。等到老爸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放下,我向他承认错误,道歉,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老爸听,谁知老爸并没有责骂我,而是对我说:“你这个家伙,调皮是调皮,但诚实是好的,你这种诚实的精神,我给你表扬和奖励,但是,以后也不能这样了”。我听后,心里终于安稳下来,也吸取了教训,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每次想到这件事,总是感到心安,踏实,也感到了诚实给我带来的快乐,尽管老爸还是很生气,但我感到这样的感觉真好。
九月下旬,沿江小镇迎接了秋的行进,她披着雾衣,踏雨而来。夏,献上余下的热情,退却一旁;蝉,唱罢最后一场,将舞台留给淅沥雨声——这是季节的交接仪式,这场庄重却近乎无人问津的盛会,在秋雨的奏鸣声中,在路人的匆忙转场中,悄然上演。
我在学校目睹了这鲜为人在意的仪式。二楼尽头走廊外,雨帘阻挡了大部分视线,且看且听她们絮语,虽只能从繁密的雨声中依稀辨出一丝温柔,但猜想那口吻大概是商讨着如何在这片土地上降下福泽。来不及继续窥听与臆想,便被铃声催着进了教室。才发现原来已少有同学再是夏天的短袖,取而代之的,是薄外套和长衫。最早感知到秋的,是他们的父母吧,早做好了准备。我没冷着,自然我的父母也是。但偶有例外,当教室响起读书声时,便发现有咳嗽声穿插其中,有时候这种声音此起彼伏,颇有节奏时,还会引发同学们的笑声,被笑的同学一面咳嗽,一面憋着笑,脸都涨红了,在秋天的学校,这也算一趣。
要说还有别的趣,那便是淋学校的雨。
除了学校之外,很难在别处,发现谁人有着与雨为伴的兴致。楼下的羽毛球场上,常可以看到轻羽伴着轻雨飞扬,少年的头顶与肩上,手臂上,球拍上,都有来自雨的亲吻。那亲吻是代表自然送来的祝福,如同祝福自己的孩子一样。足球场、篮球场上也是,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其中不难看到还有长发马尾。溅起的水珠,遮掩不住尽兴的脸庞,密匝的雨滴挤不进彼此严丝合缝的配合。虽少有人观看,但也不乏有鼓舞喝彩之声,这不仅仅是趣,而是魅力了。青春的味道,极具吸引力。
雨下,是伞。伞下,或是一个同学,或是两个、三个同学一起。放学间隙,从怀恩广场,或独身,或搭肩走在伞下,过高三走道,一路笑语不断,往校门口汇去。那出去的狭窄的通道,已成一带花海。主角是一顶顶艳丽的伞,花有什么颜色,伞就有什么颜色,不过花下的茎叶也变成各色着装的同学们了。花海的另一边,是一条被践踏出来的,称不上路的小径,这是一条将会出名的小径,因为它充分验证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会有同学在多年后,还记得它的脊背带来的便利吧,又或者是踩在上面时,来自保安或老师的训斥。
秋,有序;雨,有时;人,有情。自然借着和风细雨做良媒,向我们表达爱意和美好。我们便最大程度地接受,并用向上生长作为回报。偶在间隙,细细体味到这份情,想来实属不易,唯有珍惜。那留存于心中的美好,总会在需要时带给我们安慰和力量。
秋季雨幕下的校园,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
秋季校园里的我们,是一群多么可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