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说过:“生活中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生活中的美,是寻常的又是难得的。有时她会不经意地出现在你面前,有时她却需要你用心去捕捉。
周日晚上我下楼扔垃圾,外面风很大,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一件被夹在衣架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我想:这件衣服可能是被风吹下来的,丢衣服的人肯定很着急,于是我决定把衣服物归原主。
我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查找,首先按了101室的门铃,“有什么事吗?”一位四十多岁的叔叔问,我举着衣服说:“您好,这是您家的衣服吗?”他端详了一下说:“不是我家的衣服。”“哦,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想这样挨家挨户查找会打扰别人的休息,怎么能准确找到失主呢?于是我拿起衣服仔细观察,这是件蓝灰色的夹克,上面还印有奥特曼的图案,我猜想这一定是男孩子的衣服,我们这栋楼只有502室有男孩儿,嗯,肯定是他家的,想到这儿三步并做两步奔向五楼。“叮-咚、叮-咚”我按响门铃,一位阿姨开的门:“小朋友有什么事吗?”“这是您家的衣
服吗?”我气喘吁吁地问到,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啊,不会是被风刮落到楼下了吧。”我说:“是的,我在楼下捡到的。”说着我把衣服递给了阿姨,“再见!”说完我就下楼了,只听见阿姨在后面喊:“谢谢你,你真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通过这件小事使我懂得了,生活中的美宛如漫天的白雪,让生活变得单纯而美丽;生活中的美好似冬日里的太阳,让世界变得光明而温暖;生活中的美,如同夜色中的火炬,让黑暗变得充满希望。
小学四年级以前,我对父亲记忆很少,他常在外地工作,过年或暑假才回来。记忆中的他总是沉默的,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抽烟,或是沉默地关门离开。他总是留给我一个高大的背影,任我去远望,却从不回头。
那时性格内向,我们都不懂得表达爱,于是我和他之间总有一层隔膜,就算他后来一直留在本地,那层隔膜也没能消失。
他从来没接我放学过,小时候是妈妈接,大了我便自己走回去。他曾有一次心血来潮要去接我,但我习惯走小路,他不知道,于是我们就这样生生错开。后来母亲告诉我,那天他出门之前,把皮鞋擦得锃亮,还特地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一步步走到学校,挺直腰身,远远注视着大门,等我出来。我却走了小门,事后还埋怨他不该去接我,白白错过。
他总是严厉的,古板的。每次生气时,就会用眼睛瞪着你,吓得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记得有一次考试考差了,把卷子拿给他看时,他瞬时怒得青筋暴起,生气地问我:“这道题为什么错了?粗心?粗心就是能力不够,不要总是拿粗心当借口!”说着,狠狠地打了我的手。
“要打才记得,记得了吗?”
我点头,却不看他,手心火辣辣地疼,我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我才不要在他面前哭。转身回房间,许是当时整颗心都被羞耻和愤怒填满了,我选择性地忽视他颤抖的手,无视他深沉的目光。
上了初中以后,他不再看我的卷子,只是问我分数。他知道我的努力,不再责骂我。取得好成绩时,他告诫我不能骄傲;考得不好时,他鼓动找不要气馁。我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幼时的自己太过顽皮,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不努力,他不打我我又怎能顿悟,决心要考个好成绩给他看?
某日在房间里看书看得乏了,起身四处溜达一圈,看到父亲在阳台抽烟,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里面大多是小时候在北京去动物园玩的时候拍的照片。幼时的记忆,正像相机的底片,只感光,不留影,随着岁月沉淀,再一张张洗出来:他让我坐在他的肩头看能猫;抱我穿过拥挤的人群;排很长的队给我买福娃玩偶和棉花糖;陪我看星星,赏月亮,给我讲故事……那些曾被我遗忘的点点滴滴,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他也曾是个风度青年,曾笑得温柔。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眼前这日渐消瘦的背影。许是泪花了我的眼,又或是烟雾染白了他的发。
他终于发觉我的存在,转身朝我走来,我想起幼时渴望父爱的自己总是希望他能回头,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冲破了那层隔膜。
我望着他,心想:这一次,我总算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