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外婆窗前的那株爬山虎,几年前,还是弱不禁风的它,已奋力长出枝条,为单调的白墙增添了几分生机勃勃的墨绿。
如今的它,遍布整面高墙,一阵风吹过,满墙的爬山虎摇曳着,摇曳着,再加上阳光的照射,墨绿变成淡淡的新绿。一些绕在大树上的爬山虎则投下铜钱大小的阳光,每个人都不得不发出由衷的赞叹。
可,谁又知道它成长时所遇到的艰辛,正如冰心所说:“成功之花,人们往往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我曾多少次看见爬山虎在暴风雨来临时受到狂风暴雨的摧残,我曾多少次看见它饱受烈日暴晒之苦,我曾多少次看见它被淘气孩子无情地从墙上扯下,可它仍无视外界的一切伤害,征服了一面高墙。
植物是这样,人有何曾不是,只有无视外界一切伤害,才能傲立在自己的巅峰。
爬山虎是从最底端向上爬的,每个人就像一株爬山虎,从人生最低端,奋力向上爬,有些人可能一出生便有肥沃的土壤,自然比别人长的快,长得高,但一但失去了庇护,暴风雨一来,自然,不得不夭折,生存在贫瘠的土壤中,在狂风暴雨中的人们,却往往先苦后甜,上一秒还被人们踩在脚底的他们,下一秒也许便走上了“一览众山小的巅峰,这便是一株爬山虎引发的思考。
今年外婆家的爬山虎墨绿依旧。
睁开眼,拉开窗帘,便投入阳光热情的怀抱。看见院子里浓密的树影与外婆忙碌的身影。推开窗户,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闻到了一丝甜味。桂花,是桂花!
“囡囡,勃起咧,太阳�鹌ü蛇郑�”那清晰的宁波方言伴着风儿吹入耳朵。“我早起床了!”说罢,推开门,便看见在阳光透过桂花树那斑驳的影子照耀下的外婆,在梯子边上上下下忙活个不停。
桂花,随着外婆的手,一朵,两朵,直至一大片一大片的,缓缓掉落,那甜美的气息,让人陶醉。
我迫不及待,也爬上梯子,伸出手,摘了一朵桂花,那朵花,小却香,嫩却美,不知为何,竟也使人心情变得平静起来。外婆的呼喊把我拉回了现实,“囡囡,帮我换一个盆子!”我应声,抬眼瞧去,外婆活动的双手像雨中的银鱼一般的灵巧,汗珠从她额头滑落,一滴,两滴,滴在毛巾上,在外婆身边,很安心,真好。双手接过盆子,盆里沉甸甸的,把头探进去,香味就像一双手,挑逗着你的鼻头,在这样的味道里,好幸福。
一盆,两盆,树上的桂花少了,盆里的桂花多了。树影就这样随着外婆的汗珠越拉越长,黄昏的光线照耀下来,洒在这大盆的桂花和大汗淋漓的外婆身上,我在一旁吵着,嚷着,让外婆快点摘,好做桂花饼。每当这时,外婆总会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好,好,好,不要急。”此时外婆总会紧紧盯着我,而我也回望着外婆,那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我喜欢吃桂花饼,外婆就给我做。面团糊好成形,下锅油炸。外婆用筷子夹起面团放入油锅,刚下油锅的面团,在油里快乐的唱歌。一面炸好,再翻转另一面再炸。我忍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面团已被炸的香酥,外婆拿了一把桂花,用手指搓捻着放下,桂花撒上去的那一霎时,“滋滋”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无法抑制的香味像从被密闭的空间内一下子释放出来一样,挑动着我的神经和味蕾。
桂花饼出锅了,热气腾腾的,还带着桂花的清香,像一缕香风吹进你的心田。犹如一粒种子,种在我的心头,生根发芽。用筷子夹起一块,送进嘴边,咬一口,直呼烫,却舍不得把它放下。外婆看着我不知怎的,笑了。这一刻,外婆的笑,似桂花饼的味道,黏而不腻,香却融洽,软糯糯的在你的心里徘徊,久不离去。
我喜欢桂花,不仅仅是喜欢它的香,更是因为外婆与我还有它的事。这棵桂花树,对于我来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