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不知不觉间,我已从一个蹒跚学步的稚童,成长为豆蔻年华的少女。和妈妈站在一起时,我竟然比妈妈还要高了。不知从何时起,时光的年轮已经在妈妈的脸上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那天,刺骨的寒风在外呼啸,我匆匆忙忙穿上厚实的外套,背上书包,跟着妈妈下楼。我坐上电瓶车后座,妈妈便发动了电瓶车,向学校开去。
冬天的清晨,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寒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冷风还一个劲儿地往我的脖子里钻。我这才发现,我忘记带围巾了和手套了。我只好缩起脖子,把身体紧紧贴在妈妈的背上。突然在这时,妈妈停下了车子,取下自己的围巾,递到我的面前。“妈妈,你不冷吗?”我有些不愿接。“没事,妈妈今天穿得多!”妈妈直接把围巾塞到我的手里,又把手套脱下来,递给我。我戴好围巾和手套,感受着围巾手套中妈妈体温的暖意,心里也暖烘烘的,被冻僵的我很快就缓过来了。
到了学校,我下车,摘下围巾,脱下手套,递给妈妈。我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了妈妈的手,指尖传来一股透骨的寒意。我不由的打量起妈妈的手:那双手长满了冻疮,此时被冻得红得发紫,显得红肿又粗糙。我的鼻子有些酸。记忆中,妈妈的手无论怎么干活,都是又白又嫩的;她的手无论怎么用冷水泡,过会儿都会是暖的;她的手无论怎么磨,都不会长老茧。可如今她的手不再白了、不再嫩了;如今,她的手match不再暖了;如今,她的手有了老茧。她老了!
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感伤,她笑了笑,催促我:“快去上学吧!”
望着妈妈寒风中远去的背影,我的眼泪落了下来。那一天,那一刻,我懂得了母爱,懂得了亲情。
母爱是深沉的,母爱是热烈的。母爱是冬日里的那一双手套,是冬日里的一抹笑意……
那一天,我懂得了亲情,懂得了母亲的操劳,懂得了那一条围巾一双手套背后的爱。
是夜,我在公路旁,被包裹在路灯柔和的光晕里,一幅令我记忆犹新的画面在眼前呈现,那是令我难忘的一课。
夹杂着寒意的风自西北方呼啸而来,卷得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也将马路上的包装纸罐捧得高高,也吹乱了前方阿叔的分头。
他约摸只有四五十岁,留着齐刷刷的中分,衣着破旧却整洁,胸前的字迹已被洗得褪色,隐约能分辨出“志愿者”几个字迹。他手执扫帚和簸箕,正在打扫街道。
正因为他那身土得掉渣的行头,我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狂风吹来,一声“阿嚏!”随手掏出一张纸巾,拭尽鼻涕,手一松,它便乘风而去。
“小朋友!你怎么能乱扔垃圾呢!”扭身一望,是那分头,那纸巾已飘入他的簸箕。
“不要一惊一乍的,不就是扔个垃圾嘛!”我不满地嘟哝着。
“哼,你不觉得,这个社会上正是因为有许多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世界才会如此‘肮脏’吗?”
嗯?此话怎讲?我的眉毛被挑起,抬眼向他说道。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扔个垃圾,一个人,是小事,但如果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试问,这社会又当如何?”
他的话是普通话半掺着金山方言,听着略感吃力。“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这,又该怎讲?我表示质疑地问他。
“‘反正别人都这么做了,多了我一个又何妨?’你一定有这么想过吧!”我说此话时,他已停下了手中的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也一定非常讨厌这些不文明的人和事吧,但你想过没有,你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呢?”
这我当真不曾想到过。他的声音并不响,但句句掷地有声,将平时伶牙俐齿的我说的哑口无言。不知为何,愧意如火,在心头升温,亦将脸灼得发红滚烫。
“对,对不起。”我勉强挤出细如蚊声的几字,一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欣慰,默许,又仿佛是在说“孺子可教”,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出现了错觉: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通情达理,品德高尚的哲学家,而非一个普通的志愿者。
“抱—抱歉,你,做这工作有报酬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份工作呢?”
“哦,我喜欢,”他重新拿起了扫帚,“改善一下环境,何乐而不为?”
“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或许你会觉得我所做的有些不值,但是,”他话锋一转,表情随之严肃:“这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或许我所做的仅是杯水车薪,但这并非毫无意义,只要我做的能惊醒少数人,就像我和你,这也是种收获!况且为善者最乐!”
我怔住了。“为善者最乐,为善最乐!”细细想来,着实如此!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冷漠似已成习以为常。同样的,我们呼唤“真善美”,又为何不能自觉自律,从自己做起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一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想到此处,我已拾起一只塑料袋,向远处的垃圾桶走去。和的灯光驱散了寒意,背后,仿佛是那分头的笑容,那笑容格外温暖。
这就是我所上过的,最难忘的一堂课!是他,一个留着分头,衣着朴素的志愿者,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了“为善最乐”的深刻含义。我很庆幸,正是这潜移默化下,才有了今日的我,一个能够自觉自律的少年,正努力用自己的言行感染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