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老师,她喜欢梳马尾辫,穿黑白两色的运动鞋。她告诉我们学要认真学,玩就放肆玩。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看见一个同学在说话,或者在玩,总之就是没有认真听课,老师就会在她说的时候,加上那个同学的名字,所有同学就会看着他一个人。有时,她给我们讲生字的时候,就会编个顺口溜,比如“善”字,就是“小羊藏两块糖,一口吃光光。”就是“善”字。再比如“六”这个字,就是“一点一横,两个眼一瞪。”就是“六”了。
每当上完间操,天气不冷也不热,还有些温暖的时候,老师的手往后一摆,体育委员就会让我们向后转,我们就知道老师是让我们玩了。
有时候,向后转,是让我们的全体人员组织照相,但是下节课必须是她的课才行。老师还跟我们一起游戏。比如:老鹰捉小鸡儿、一二三木头人、红灯绿灯小白灯,跑步运动、丢手绢和扔沙包。
我喜欢我的语文老师。
我坐在回家的车上,心情闷得像快烧开的水。
快考试了,我们端午节只休一天,为了让奶奶高兴,爸爸还是带我回了老家。一个小时的车载,风呼呼地吹着,把地里的麦穗压得弯下了腰;旭日初升,粉红的光芒徐徐撒下,氤氲了一地芬芳。一切都和谐又美好。可当奶奶穿着土色的不衣,踩着布满灰的布鞋,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皱巴巴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不只是学习压力大,或是心情烦躁,我一把推开了,跑回到了车上,甚至没有在下车。我觉得乡土气息的她与我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坐在车里,我看到她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放回衣兜里,扭过身去,不知跟妈妈说了什么。
几天后,我带着一身疲惫回家,月朗星稀,唯有清风与我作伴。妈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香包,说:“对了,那天奶奶送给你的香包忘给你了。”我拿过那个香包,艾草的绵绵香气窜入我的鼻子,占据了我整个鼻腔。那香味,不似香水般浓烈刺鼻,他有自己独特的纯香,十分好闻。
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奶奶弯下肥胖的身躯,蹲在草地里拔艾草;皱得萎缩的手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挑出最好的来;踉踉跄跄地提着篮子走回屋,便赶忙拿来捣子和案板,把艾草铺在其上。捣子不能硬捣,不能使蛮劲儿,只好伴着月光,伴着蝉鸣,一遍又一遍碾碎,胳膊已经酸了,眼睛快闭上了,但是为了孙女考个好成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直到全部碾完艾草。
忽地想到她那天的手,有些干涩,上面又磨出了新的茧子,原来是为了我啊!想到了我当时鄙夷的神情,转身就走的决绝,不加掩饰的嫌弃。那天,如果没有离开她就能亲手把香包给我,脸上洋溢着微笑,把她所有的爱和关怀转交给我。把她所有的心血和付出传递给我,把她满满的祝愿给我,即使再苦再累也值。
不觉间,眼中全是悔恨的泪水,人生没有如果,但可以补救,坐在考场,我决定下了考场给奶奶打个电话,考完试,就回老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如果化为现实,告诉她:奶奶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