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是我三岁时会背的第一首唐诗。那一天,老爸来了兴致,说:“把《唐诗三百首》拿来!”我便飞快地拿了过来。爱上诗,就从此开始。
学会《咏鹅》,我很崇拜骆宾王,9岁能创作出如此有名的诗,流传千年。读孟浩然的《春晓》时,我经常做起“白日梦”,梦见自己也在春天里作诗吟唱,着实让我美了很久。
渐渐大了,我接触的诗越来越深,越来越长。语文课上诵读孟郊的《游子吟》,同学们见诗词变长了,就齐声“哀鸣”,唯独我满心欢喜,当别人在哀嚎时,我已经领会到其中的美妙了。
随着年级的增长,诗歌所学的内容也跟着变化,从四绝增至八律,老师怕我们再度“哀嚎”,只好叫我们背前四行。而此时,我的心却插上诗歌的翅膀,飞到了九天之上,逍遥自在,不仅很快会吟诵,而且仿佛自己与作者对话了。
从《咏鹅》到《游子吟》再到现在的《满江红》,诗歌的篇幅、情感、语言都有变化。《咏鹅》朗朗上口,简单易懂;《满江红》低沉雄壮,激励吾心。长期的语感积累让我感悟其中,“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句,让我读出了岳飞豪放中的凄凉。而岳飞的“只能胜,不能输”的精神,又让我感受到他的勇敢,为了国家,不顾生死,许多地方被他夺了回来,他又说:“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他谦卑的品质,也是他必定要胜利的决心!
也许诗人在朝代繁荣时留下歌咏之词;也许诗人在岁月衰败时留下破落的无可奈何;也或者,诗中是不得圆满的人生,终得“人比黄花瘦”,又或者伤情离别时的“遍插茱萸少一人”、孤独落莫时的“千里共婵娟”……诗,是文字也是国画,陶冶着我的情操,带给我美的享受,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诗,我的最爱!
六十余年的路,充满坎坷,布满荆棘,你却依然走了下来,我的奶奶。
从爸爸出世起,你便一手带着孩子,一手操持着家,还要与爷爷共同侍候着七亩庄稼。你流的汗,绝不比爷爷少!而姑姑出生后,你忙的更是不可开交。四个孩子的重担齐压下来,压弯了你的腰;带着霜的庄稼叶,刷白了你的头发;冬日刺骨的寒风,刮皱了你的面庞。
四个儿女长大成人,你也该享享福了,我的到来,令你欣喜万分。作为老大的我,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仿佛对于你来说,此时照顾我已不是负担,而是美的享受了。
而我却给你添了数不清的麻烦。冬日,我穿着开裆裤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玩的不亦乐乎,惹得你惊呼着跑过来,险些摔倒。你变着花样给我做饭,我却挑三拣四,将饭菜推开,远远地跑开了,身后,是你着急的呼唤。
我渐渐长大了,看你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我的脑海里,只有断断续续的你的影像。
当时我还小,体会不到你的辛劳。如今我的妹妹,便成了我童年的回放。唯一的区别是,你的手,再也不能将那个“回放的我”高高举起了。
你给妹妹穿衣的双手僵硬了,追着给妹妹喂饭的脚步迟钝了,给妹妹唱歌谣的声音沙哑了。你却依然忙进忙出,洗衣做饭,依然十分精心。
一次,我和你拉家常。我看着你肿起的膝盖,十分心疼。“婆,你忙了这么多年,该歇歇,享享福了。”“那咋行呀,宝鸡还有一个小的,新疆那边还有个更小的。想歇,还得再等几年哩。”“不累吗?”“一辈子累惯了,突然闲下来,也不舒服。你们现在年轻人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你们现在都坐在电脑桌前,动的是脑子。我们脑子不灵,就只能手脚勤快些了。”
可是奶奶,你知道吗?正是这个勤劳的你,才是我一直所欣赏、所敬佩的人。四个儿女,八个孙子女,哪个不是在你的怀里,听着你那质朴的歌谣长大的?你用勤劳的双手,推动着四个小家、一个大家的车轮,滚滚向前。
永远欣赏,那个勤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