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他中等身材,皮肤黑黑的。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小而聚光的眼睛,鼻梁又高又挺,穿着制服的爸爸威风凛凛。
爸爸对待工作特别认真,什么都要求做得最好。他每天不仅要接警、出警、打击违法犯罪,为民做好事,而且还要处理许多危险的突发事件呢!爸爸经常加班到深夜,有时候甚至好几天我都和他说不上话。
记得我八岁生日那天,爸爸答应陪我去看电影,就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我和妈妈一直等到晚上8点,爸爸都还没有回家。我很难过,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多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妈妈告诉我,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妈妈还告诉我,昨天爸爸执行任务去了,原来他们布控的犯罪分子出现在江苏某个网吧,接到通知后立马赶到江苏,连夜把犯人带回嵊州,爸爸一夜没睡觉。看着爸爸熟睡的样子,我又激动又心疼,我原谅了爸爸。
我爱我的爸爸,更爱他的职业——人民警察。
儿时在乡下与顽童们耳濡目染了身野蛮本事,回城后那般浮躁的心性却是与父母寄予的名媛思想大相径庭——兜兜转转,便寻了名礼仪老师。殊未曾想,他用德行提灯为我照亮的路,使我至今铭心感激。
先生白净儒雅,却无孔乙己般的迂腐气,倒使人易于亲近。先生爱饮茶,我犹记那池锦鲤旁的红泥茶座,初来时满心不甘地坐于炉前,捧茶如牛饮,还要挨着时辰。
“这是菊茶,”他沉稳地开口,“晋陶渊明独爱菊,他放弃仕途归隐田园,生活清苦,但摆脱了功名世俗,又何不怡然?”
我心下被故事吸引,不禁移了注意力,盘膝于蒲团上看他熟稔地泡茶,他的手法轻灵而神情肃穆,宽袖在举止间微动,如琴师在临风弹奏。
“啜苦咽甘,茶也。生于幽谷峻岭,超然淡泊,人生亦如是。”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当时年少浅薄,现今为利禄功名愤懑时,每捧清茶啜饮,便想起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怀,如清风拂去内心尘埃,归于宁静。踽行在人生路上,免不得被蒙蔽双眼,而教诲却似灯火,在名利的阴暗面内璀璨如星河,逢利令智昏时便徒增清明。
犹记先生带我出街,于盛夏穿梭于市集,见中年妇女们围着老农争执。我私想这般吵嚷是可鄙的,正欲避远,先生却兀自蹲下身挑拣。
“两块,不还价!”老农余怒未消,脸胀红得煞人。先生颔首,未待称量便付了钱:“天热,东街树多,人也不少,生意好做些。”老农缓和了表情:“收成差,回本不错喽,少见您这种通情达理的主顾了。”先生报之微笑,老农黑瘦沧桑的面庞也流露出暂掩愁苦的笑意。
“勿以善小而不为,你所给予的善意,比钱财更重要。”这番话我确是仍记得,逢地摊买物价钱合理,便不还价,并不忘报以微笑,留下萍水相逢的善意。言犹在耳,却似明灯般驱散人性的凉薄,指引我成为待人体恤、有礼的磊落君子。
天下无不散之宴,但他临行前赠予的毛笔字却被我珍而重之——“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遒劲有力的笔锋下,映出他对我的期望。
君子之行无不德厚流光,若我遇名利处之泰然,若我待贫苦人民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若我能不浮躁,不骄横,我都要感谢那个为我提灯的人——我的礼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