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我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吧嗒”,呵,要下雨了,我快速踩着还有余温的地,再抬头一看,呀!乌云都压到头上了,看来是来不及了。好吧,就淋一淋吧,只要回去换衣服就行了。我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轰隆隆”,雷公大怒一声吼,白色的雨点就如珍珠般直泻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但不得不说,它们把刚刚热的跟烤鸭似的我浇了个透心凉。头顶上那一根根顽强不屈的头发也瞬间耷拉了下来,身上的衣服被雨打得又重又紧。一排排大树被打得哗哗响,手掌大的叶子上滚满了雨珠。
雨一波一波的,把地面刷了一遍又一遍,我用手轻轻触摸着这白茫茫的一片,时间似乎为我而定格,我仿佛看见了晶莹剔透的雨珠里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听到了一次次温柔的呼唤……讲述着细碎的生活,又一看,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雨过天晴,一条彩虹出现在碧蓝的天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一层层重叠着。它像一座金桥横卧天空,气势雄伟,光彩夺目。
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每个硬币都有它的另一面。上帝将这句话装进了一具泥胎,却忘了告诉他使用的方法。于是,带着反对无罪,抬杠有理的人生态度,小杠出生了。
从出生开始,小杠的一生可谓充斥着抬杠。在预产期,不论妈妈如何安抚,小杠从不安分,在肚子里拳打脚踢,让妈妈苦不堪言。而胎位异常,被迫剖腹产,也是他反对头朝下的结果。出了医院,他的家中也少有温馨时刻,不是气哭妈妈就是让爸爸束手无措,敢怒不敢打。
终于盼到了幼儿园,小杠的父母希望老师能管管他,但不到一周,老师说什么也不想再教这个让干嘛不干嘛,说一句顶三句的熊孩子了,小杠的杠精“素质”初露锋芒。
小学,中学,只要有小杠的课堂,便是对口的相声,老师几乎每句话都伴随着台下一个稚嫩声音和一些不可理喻的问题。一节物理课上,老师说:“质量是物体的固有属性,是不随外界条件而改变的。”“那放到月亮上呢?”小杠问,“也是不变的。”“你上去测过吗?”老师语塞,“科学家测过,不变的。”“科学家就一定对啊,那我们还学什么?全听他们的不就完了?”……诸如此类的闹剧每天都在校园里上演,他不是真的不明事理,只是以抬杠为乐,乐此不疲。
如果不是凭分数就可以上大学,那么绝不会有大学要他的。幸运的没被发现杠精本质,他进入了大学。在宿舍这一小天地里,小杠可谓是杠上开花一杠到底。“查寝,凭什么查,我们是有隐私的!”“校规谁定的你把他叫过来跟我对峙!”“拿你包泡面还用请示?谁说你买的就是你的了?”“我换不换袜子是我的事,嫌味儿你别住!我就是在理,天下的理我全占了!”……
终于,小杠工作了,依旧“愤世嫉俗”,有杠必抬。他的古怪反倒让他能找到一些时尚的工作,比如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攒论他人的网络写手,你赞当下我复古你赞“佛系”我“疯系”的弹幕网评,但他实在是太难相处了,没有一份工作能长久。小杠“杠”走了父母,“杠”散了朋友,几乎孤身一人。但他并不很难过,因为他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去抬杠,反对和驳斥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
几十年过去了,小杠成了老杠,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的一生不是在抬杠,就是在找抬杠的机会。他反驳了别人却反驳不了死神——他最终安静地走了。人们只觉得耳边安静了,正如几十年前一样平静。
杠精的一生可恨而可悲,努力抬杠一生,却没能留下一点印记。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硬币的正面,更不会欣赏它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