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黑白闹钟，嗒嗒的响。一声声的单调循环，在这儿却掷地有声。

在贴着守门神的老木门前，阳光照在有些发冷的伸缩木椅上，也照在一个爬满时间痕迹的老妇人的脸上，她目光涣散，没有聚焦点，嘴巴里不停地在低语着什么。突然一个激灵发狠，使劲直起腰，急急地往家里走。她从抽屉找到一本有灰尘的，泛黄相册，她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一张又一张，终于，她看见了一个年龄约摸五六岁男孩的照片，她笑了，斑白的头发里似乎也有了那么几分的活力。

快过年了，那股兴奋且喜悦的心情似乎也透进凉风。传进每个人的心头里。家家开始置办年货，准备好好地过这个喜庆年。

她却不急。吃过晚饭后，坐在躺椅上，嘴里哼着跑调的童歌，头缓慢却重重地点起来，忘我地闭上眼睛。僵硬得弯不起来的手，轻轻打着节拍。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朗朗的童声让她喜笑颜开，一旁的朋友们大声地大声地拍手叫好。他奶声奶气地向大家露出开怀的笑，大家都跟他一起笑。“来，让妈妈抱一个！”那男孩应声地给她一个大大地拥抱，稚小又圆滚滚的小手还够不到她的背后哩。

“现在，我为大家表演节目！”吐字极不清晰地发言引起大家的连声鼓掌。霜花惊醒了，那不是她儿子。

那小孩子唱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观众们都用手打着节拍给他伴奏。凉风没让他们的兴致减去丝毫，他们满是像石子投入湖中，扩起涟漪的皱纹的那种脸上，尽是喜悦。

霜花再一次闭上眼，在有些潮湿发霉的木门前，大人们围着的小孩似乎又在向邻居们鞠躬，然后朝着她扑来，让她抚摸，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