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窗外见秋风,欲作章文意万重。
夕阳早去,皎月悬悬,所望之处,灯火阑珊。置身郊野乡村,怡得自然之妙处。
蝉的嘶叫早已消匿于秋尾声,只有秋蟋蟀还在不眠不休地拉着它的小夜曲。雾,从山坞里氤氲而来,与远处灯火并存着,交融着,隐现交替,飞舞扑朔。雾成了缠绵的雾,灯射着渺渺的光辉,在雾里观灯火,尽朦朦胧胧,像梦一般,闪烁的灯火,便是梦的眼睛了。夜雾像从远处高楼传来的渺茫的歌声,是哪家姑娘在低吟着秋曲儿吗?
蟋蟀大概累了,停下演奏。此刻,千山无语,万籁俱静。却在山之源头隐隐波动着什么,那是一片涌伏的波涛,汹涌催逼地撞击着山脚,那股即将破壳而出的力量啊,如此摄人心魂。悠然,乍破的瓶瓷碎裂声挑人心弦,水浆从隙缝迸发出来,铸成一道道水注喷涌,飞溅。渐渐地,汇成一大片湖泊,那漾漾的水波是这样的恬静,是这样的柔婉,那水波轻吟的幻曲,经过秋夜微风的吹漾,穿梭过冥冥的雾霭,袅娜着到我耳边的时候,已不单是水的独吟,而是混着微风与浓雾的蜜语。于是我不得不被牵惹着,陶醉着,相与浮沉于这歌声里了。
这也难怪我的心枯涩久了,早已脆弱;偶然被润泽一下,便溶溶于其间了。这些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沉浸于书海诗题中,心早已干燥龟裂,难得注入一点活力来缝合那些间隙,然后汇成一片湖泊,充实空虚的心灵。
远处,灯火寥寥,夜入子时。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那镶嵌在凝壁里的珍珠似的月亮,用薄纱遮住脸庞,在宁静的水波上洒下斑斑银粉,便显出了那湖泊悠然的轮廓。使我看清楚了,看明白了,看透彻了,那颗心该有多少空缺应去补。
今夜,执笔托腮,融夜思情,不知不觉,竟想了这么多。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从古至今,吟唱母爱的佳句堆积成山,而歌咏父爱的名篇少之又少。直到那次,那通电话的拨通,我才真正地了解到“父爱如山”这四个字。
说起父亲,他的身影便在我眼前渐渐拉近:那熟悉的轮廓,那宽大的肩膀,那粗糙而充满力量的手掌。可搜寻了所有的记忆,捕捉到的父爱的身影却少的可怜。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蹒跚学步到懵懵懂懂,每天早早起床为我准备早餐的是母亲,每天在学校门口等待我放学的是母亲,每天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是母亲,甚至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守在病床旁的人还是母亲……直到那天那通电话的拨通,我对父亲的印象全部刷新。
“怎么还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多担心你?”“你怎么回事?”顺着电话那头一句接一句的训斥,我被拉回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冬。正值周五,下午一放学,我便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去吃吃喝喝,放松一下。一不留神,玩儿痛快的我早已忘记了时间,踏出店门,才发觉,天空已然像被墨汁浸染般黑,星星也寂寥的挂在空中。,我立马拿起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称映入眼帘,让我反感。心想“反正明天不上课,给我打什么电话啊!烦人!”我极不情愿地接通电话,还不等我开口,那头斥责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在哪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多担心你?”这一刻,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训斥,让我对父亲有了一个新的印象。
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任凭着爸爸一句接着一句的训斥,而在这训斥里,我感受到的是一位父亲满满的爱。我眼前又浮现出了爸爸的身影:,每次加班回来,无论多晚,都会先看一眼我,为我关灯,并轻轻盖上被我蹬掉的被子;在我有任何要求时,即使嘴上说着反对,最后总会不遗余力尽力满足我……从前的种种涌现在我眼前,我开始了解到所谓的“父爱如山”。
这便是我那不善言辞的父亲给予我的父爱,那一刻,我似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