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北极境内。远山巍峨，一幕雪色。辽辽雪原，荒无人烟。寒霜降临，冻彻心扉。一群灰白的身影，紧追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鹿。追它的是狼，一大群狼！

面对狼群，鹿只能跑。通常情况下，狼的耐力不可能胜过鹿，但不知为什么，这群狼追了它二十分钟。

鹿的体力渐渐不支，它明白自己这样耗下去必死无疑，它转过头来，纵身一跃，低下头，让尖锐的角带着反作用力撞向首领狼，打算与首领狼同归于尽。一头狼见势不妙，扑过来，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但这头狼被撞飞到远处，粗壮的鹿角扎穿了它的身体，粘稠的血液流淌出来，染红了天地，融化了积雪。

“嗷呜——”首领狼发出了嗥鸣，震悚住了鹿，令它忘记了逃跑，甚至从它的眼中能看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不是害怕，是恐惧，是绝望！

当其他狼也在怒吼时，死神把刀已经架在了鹿的脖子上。鹿看到了死神，死神正骑在首领狼身上。

首领狼缓缓地走来，每一步脚印都有巨大变化，先是梅花，然后是利爪，最后是人类的脚印。

它抬起爪子，死神抡起刀，爪子和刀同时落时，鹿的生命已终结。其他的狼也围过来，它们已是三天没获得过食物，这头鹿，是它们族群暂时熬过风雪的唯一希望。食物就在眼前，可是却没有一只狼开口。“呜，呜，呜——”一阵阵悲鸣，那只倒在地上的狼也叫起来，血把它染成暗红色的了。

它们把食物拖过来，撕下一大块肉，扔到英勇的牺牲者前，受伤的狼小声地叫了一声，用鼻子将鹿肉推开，它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死神同样把刀架在它的脖子上，它不能成为累赘，不能浪费有限的食物，不能将食物用在一个将死之物上。

首领快步向前，用爪子拍它一下，命令它吃下去，其他的狼已经吃饱了，首领也自然不会饿着，它告诉自己，好首领就是要让部落的每一位成员吃饱，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濒死的。

风雪不停地刮着，首领有些支撑不住，有几次就要倒下，但都坚持住了，挺直身体，守着牺牲者。

牺牲者终于明白，不吃东西，首领是不会走的。他飞快咽下食物，都没嚼一下，然后，它呜咽着，似乎在说：首领，我将变成萤火虫，照着我们回家的路。

一阵狼嗥，吼声震停了风雪，吓退了乌云，甚至把落日重新挂回空中。牺牲者憧憬地看着太阳，像流浪者看着家的方向，它的心中涌动着一阵暖流，让它如此安详。这时的太阳越发耀眼，它们心中的暖流也越发温暖。它们仿佛看到了一片草原，那里没有寒冷，那里没有饥饿，那里只有温暖。

“我们要到那里去。”风雪中，首领昂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