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家中,打开房间的门,一堆衣服出现在床上、地上,不用问,肯定是妹妹又来我房间捣乱了。
衣柜敞开着,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枕头躺在地上,妹妹的一只臭袜子躺在写字台上安稳地做梦呢!被子也和另一只袜子、衣服卷在了一起。此时的我,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但我又反复提醒自己要息怒息怒!还是忍一忍这个小魔头吧!
但是,时间长了,我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不管怎样,也不能对妹妹下手,那样,我会落在妈妈的魔掌下,少不得一顿臭骂。我左思右想,为自己的房间写下一张“规定”:此屋主人:徐琰茜,不通过同意,禁止随便进。除了家人,不除妹妹。
这张不起眼的纸条被我用胶带端端正正地帖在门上,我也不是存心为难家人,只是为了阻止妹妹而开了个玩笑,只是玩玩,当个摆设。之后,我似乎都不记得门上的白纸黑字了。
一天放学回家,妈妈在厨房做饭,可我走到房间门口时,发现一个陌生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沉甸甸的,像是装着金属类的东西,从外面看,好像是金色的,看来,袋子肯定装着值钱的东西,但他为什么在我们家里?妈妈居然不知道,难道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中,我的心霎时“怦、怦”乱跳,我大声喊:“妈,家里进贼了,偷东西了。”妈妈赶紧出来,看见我大惊失色的样子,不仅没和我站在一起,竟还生气起来。
“你看看,整天在门上瞎贴什么规定,修门的叔叔来了,都不敢进去了,我怎么说,也不行,非要等你回来!”我看着站在门外的叔叔,他对我微微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他,可觉得他亲切、和蔼。
叔叔这一笑,让我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要都像妹妹那个魔鬼,我岂不是要被气死了!
细雨如丝,飘落在寂寞的小径,我唯恐避之不及,只因心中萦绕着淡淡哀愁,说不上强烈却总也挥之不去,像一团麻线在心头不住地纠缠。
雨停了,那缕阳光依旧是那么灿烂,可在我看来却格外的暗淡无光;那片苍穹依旧那么蔚蓝,可我却觉得眼前总是灰蒙蒙的。耳边传来阵阵鸟鸣,鼻间嗅到了淡淡花草香,可处在潮湿空气中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整个世间仿佛浸染了清明的气息。
一路走来,耳畔充斥着悲怨之声,那氛围不由让人动容,一张张黄纸燃烧后飘荡在天地间的白烟把周围渲染的更加阴沉,“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千年前的白居易是否也曾如我此时一般?我将提着的一篮纸钱递给父亲,在田头坝上坐下,我望着父亲到坟前点起火,随着一张张纸钱燃尽,坟头的纸灰漫天飘舞。
倏尔,田野之上飞舞的微小白色物体折射的光影照进我的双眼,挑起了我的兴趣,起身望去,竟是蒲公英的飞絮。坝旁的土地上生长着一簇簇白色帐篷,风儿轻轻吹拂,那种子便带着生命与希望飘向远方,如羽,似纱。我摘起一株轻轻用嘴一吹飞絮缓缓飘飞,我跟着它们跑了起来,仿佛是朝着阳光跑去,朝着蓝天跑去,朝着漫天的快乐和希望狂奔而去。很快,我就气喘吁吁了,便伫立在田野尽头眺望着那纤细的身影飞向远方,嘴角也起了微微弧度。我迎着春风走回坝边,空中竟又飘起银丝,我抬起手捧着缕缕细丝,尽情沐浴着雨带来的生机,临走之时向坝边望去,蒲公英,更绿了。
回家时,我坐在车窗边,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心中充满了喜悦,就那样望着望着,仿佛又看见蒲公英的飞絮在空中飘舞…。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在那之后,蒲公英深深扎根在了我的心中,一株株希望飘舞在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