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夹杂着倾盆大雨降落在恩施市,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明明是中午但却如同傍晚一样黑暗。远处的乌云里不时闪过金色的电芒,突然,一道雷像都天神雷一样打了下来,“轰”的一声巨响。小鸟都不叫了,躲在鸟巢里生闷气,花儿的花瓣也都被打落在了地上。
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桌子上摆着作业。正想到一个题的答案就被心里深深的恐惧冲走了,我想到:今天开家长会,我考这么差肯定会被知道,妈妈回来后我一定很惨。
终于,妈妈回来了,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声怒吼,而是没理我,径直走进了厨房,听见厨房切菜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还好现在没事,接下来,妈妈开始做饭了。
不一会儿,妈妈叫我去吃饭,这声音比平时都柔和,我走了出去。妈妈的目光非常轻柔,像春风拂过,但也充满了力量,那目光像火焰一样钻出妈妈的眼帘,从空中划过,让空气都变热了,目光到达我的面颊,让我的脸也像烧了起来,再像熔岩一样穿过我的眼眶,钻入我的心中。
吃饭时,妈妈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这次的饭菜比以往都好吃。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对妈妈说道:“妈妈!我错了!”可以看到,妈妈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道:“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
突然,阳光从窗外照到了我们的脸上,我向窗外望去,发现天已经晴了,太阳发出强烈的阳光,小花的花瓣在地上显得更美了,彩虹也高高的挂在天边。小鸟也叫了,那声音是那么美,像钟表滴滴答答。我和妈妈的心情,就像现在外面的天气一样——雨过天晴!
爷爷是个农民,文化水平不高。头发似庄稼地里收割后留下的麦茬,参差不齐,长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明亮含笑的眼眸,脸上长着许多不太美观的黑痣,身上总穿着他那件破了很多洞的T恤。就是这样一个丢进人堆都找不出来的普通人,却用他那浓浓的乡音为我打开了文学的殿堂,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
幼时,我跟随爷爷一直在乡间生活,接受着最质朴的农村教育,那是的我对“诗”是什么、“词”为何物等问题是一无所知。为了能让我有点“文化”气息,爷爷在镇上的小书店买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每晚,忙碌了一天的爷爷便坐下来教我读诗:爷爷用泰州普通话读起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也跟着后面嗲声嗲气地跟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夜幕下,爷爷俨然是一位循循善诱的私塾先生,而我则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学习,学得倒也有模有样。每当遇到不认识的字,爷爷也会拿出家中的那本老字典,不停地翻阅起来。就这样,每晚靠在爷爷软绵绵的大肚子上读诗,成了我日日的必修课。那些年背诵的诗,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此外,他还常带我观察虫子、鱼儿,甚至天上的飞鸟,这些对大自然的零距离接触让我见识颇丰;他还常常打开收音机让我听京剧,使我初步领略了国粹的精彩……
爷爷个子矮,又圆头圆脸圆肚子,与高高瘦瘦的奶奶在一起,更显出了他的矮圆,周边的村民都叫他“矮冬瓜”。傍晚站在门前嬉戏,远远便听见村民们招呼着干完活计回家的爷爷:“矮冬瓜回来了啊!”爷爷常常微笑着答应,然后闲聊几句。对这个称呼,爷爷总是毫不在意,好像非常乐于接受这个“名号”。我却十分不平:“爷爷,他们那样调侃你,真令人生气!”爷爷摸摸我的头,眼中溢着慈爱:“小宝啊,调侃也是一种友好的体现啊,尽管不太好听,但这是朋友间的玩笑,人家想和你亲近,若有什么无意触怒了你,要包容、大度,这样的人才受人欢迎,受人喜爱啊!小宝,你也要做一个让人喜爱的人啊!”年少的我似懂非懂,不过却在爷爷的影响下渐渐改掉了乱发脾气的习惯。
爷爷十分节俭,一件棉衣能穿几个冬天。破了,坏了也仍然打个补丁继续穿着。睡在他身边,常常看到他裸露着一块肉色的皮肤——衣服上有个大洞!每每这时,我哭笑不得,有时还略有嫌弃之感,睡得离爷爷远远儿的。爷爷却道:“钱是省出来的,不能挥霍无度,过得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虽是农民,却也关注着社会发展,关心着国家大事。现在,他也会像孩子一样就某个社会热点问题和别人争得满脸通红。他总是在我面前大谈国际政治形势,并因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感到骄傲。每当此时,爷爷总是笑容满面,乐呵呵地,依然一个慈祥而温暖的长者。
现在,爷爷仍然是个普通的农民,他仍然生活在乡下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爷爷虽然更显老态了,但他永远是那个我最喜欢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