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几天一直在重复一个话题:分离。兴许是因为前几日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老爸似乎深受感触。以至于无论在耳畔,还是在内心里都能够听见他心疼而沉重的话语。
这一天,老爸又是喝得大醉,我搀扶着他颤巍巍的身子,左摇右摆地走在空旷而清冷的大街上,白天这里还是如此的喧嚣,到了夜晚就变得静谧了。我凝眸深望着黑夜,几颗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有了星星与月亮的陪伴,天再深邃,再多么的寂静,却也显得光明。
我们爷俩一步步地向街道的尽头前进着,月光是多么的冷啊,一阵冷风袭来,老爸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接着便压低了声音,沙哑地说:“你虽然现在还小,但也会有那样人生中最痛苦、最灿烂的一天啊!”
这句话短促而又有力,炸响在我的脑海中,说完了这话,他懊丧地一甩胳膊,脸色黯淡下来,也低下了头,半晌都不与我说话。我也沉默着,知道他心里难受,只把这愁绪与惆怅寄给了明月。
我们慢慢地走近了一片银杏林旁,去年冬天它还不曾发芽,今年初夏,时光飞逝,那些精致如小折扇的黄叶都有些落了,若干翠嫩的新叶已傲立枝头,却没有人愿意驻足观赏,细细品味它一生的沧桑,如此就结束了。
我细细地打量着父亲,是啊,时光无情,那些皱纹也无情地爬上了他的额头,那是岁月流逝的痕迹;一头黑发之中夹杂着几根银发,曾经神采奕奕的面孔,现在已烙上岁月的沧桑。儿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那粗壮的大手搂抱着我,现在都早已印刻在我记忆中挥之不去。
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像蝴蝶一样翩翩飞走,爸爸妈妈失落地望着我离去的背影,什么都不曾留下,他们什么也没得到,他们内心是何等的惆怅。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们还可以再回想当初这只“蝴蝶”是如何作茧成蛹、破茧成蝶,以及与她度过那段幸福“堪比神仙”的日子。
想到这里,我内心的伤感油然而生,若真到了那时,蓦然回首,才发现父母从未离开过我们,才懂得了“爱”为何物,“孝”为何物。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分离与我们并不遥远,亲情弥足珍贵,我们一定要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