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在凉快的林阴小道上,总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树叶飞到你的肩头,地上也是一堆又一堆的五彩树叶,美极了。
我伸出双手,接住了一片树叶。它是很小的一片,只有我半个手掌那么大,外形酷似手掌,叶子上的五个叶尖有着淡淡的绿色,可它全身都是深深的血红色,清楚地衬托出了枯黄色的交差叶脉,摸起来又薄又软,很是舒服。原来这是一片枫叶,我把它放在鼻子前面,细细地闻了闻,嗯,是一种淡淡的绿茶味。
就在这时,一阵轻风吹来,枫叶没被我拿稳,被风吹走了,我慌忙转身朝风那边跑去,只见那片枫叶在风中“表演”了起来,动作灵活极了:它一会儿“转身”,一会儿“后空翻”,一会儿上上下下来回翻转,我看呆了,心里不由得惊叹起这片枫叶优美的舞姿。终于,它缓缓地随风落在地上。
我不禁想起两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片枫叶落在秋天的道路上,融入泥土,成为大树妈妈的养料,孕育着春的希望。好不容易才从这片枫叶上移开目光,我又被地上的一片绿叶所吸引了。我轻轻走过去,生怕它被风吹走,然后弯下腰,捡起了那片树叶,咦?它是来自什么植物呢?嗯…就先叫它无名树吧。想到这儿,我不禁笑了。
然后我细细地端详起来:这片树叶很大,有我两个巴掌那么大吧,椭圆形的身姿,全身是深绿色的,那整齐的浅绿色叶脉就是它最为显眼的特点。它的叶边非常圆,真怀疑有人偷偷修剪过它的叶边;我又闻了闻,这是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并不是很好闻。摸起来叶片很硬,棕黄色的叶梗和浅绿色叶脉更硬。我使劲地掰了一下,竟然没有断!我不由得佩服起了这片看起来很弱小的无名树叶了。接着,又是一阵风刮过,这次,我故意松开手,让这片树叶随风飘远。
我抬起头来一看,又有一些树叶落了下来,那姿态是多么轻盈优美啊!我随手一抓,一片树叶就躺在我的掌心里了。这是片小小的银杏叶,叶边已经脆了,我轻轻一捏,一声清脆的“沙沙”声,一大块叶边已经掉在了地上。它那长长的叶梗却硬极了,任我怎么折,它都没有断。我小心地把这片银杏叶放在地上,像珍宝一样仔细地对待它,生怕它再碎掉。这时,我又想起了那几片树叶,心想:大自然可真神奇,明年春天,树上还会有你们那美丽的笑容吗?
我站起身来,望着这些随风飘荡的秋叶,不禁朝天空大喊:“秋天的树叶可真美啊!”声音在树林之间回荡。大自然、树叶、秋天,你们,听到了吗?
爷爷与铁路的不解之缘
坐在飞驰的高铁上,脚下的铁轨“隆隆”作响,令人昏昏欲睡,而爷爷从列车起动那一刻起,就在仔细聆听这“天籁之音”。宽厚的嘴唇不时张开,嘴角不时略带几分满足与自豪地上扬。每当这时爷爷脸上的皱纹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似乎互相诉说着自己的身世。而皱纹的主人,也将自己与铁路的不解之缘娓娓道来。
我的爷爷出生于山东农村,家人为他取名为党金玉。“金玉”,金属与石头,也许自打出生那天起,爷爷就注定将与铁路打一辈子的交道吧!
爷爷家境清贫,初中毕业就去报名参军。那天爷爷怀着对军旅生活的强烈憧憬来到军营,然而一个“三不足”却让年轻气盛的爷爷傻了眼:年龄不足,身高不足,体重不足,这“三不足”像三支利箭插在爷爷的心上。爷爷仅被列为预备兵,但也许是好事多磨,在苦苦等待了一个多月以后,在新兵出发前的两天,爷爷顶替了一位因故退出的新兵,如愿被征召入伍,在部队出发之际,跳上了列车,也开始了自己长达二十年的军旅生活。
爷爷常常在家对我们夸耀:“我当兵的时候中国34个省,省省我都去过!”我总是对此不以为然,然而接下来那段长白山修铁路的经历,却令我对爷爷心生敬意。
列车徐徐驶入了一座城市,正值夜晚,车窗外一片霓虹闪烁。“长白山有两个‘最’”,爷爷抑扬顿挫地说道,“哪两个最呢?”爷爷会心一笑,自豪地对我说:“环境最苦!工作最难!”
“长白山头冰雪瑟,长白山下狂风恶,铁鞋踏破人饥渴,野兽狂啸心中愕。”这二十八字便将长白山环境之艰苦道尽。爷爷正是在这衣食住行环境皆苦,还常有野兽出没的地方进行工作的。爷爷对我说,他对长白山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字冷。他来到长白山时正值严冬,平均气温在零下四十度左右,即使穿着“四皮”,即皮手套、皮裤子、皮上衣和皮鞋,仍然在帐篷里被冻得瑟瑟发抖。每天早晨的冻皮鞋,就是足以说明这一点。战士们晚上脱下皮鞋,由于鞋底会有汗渍,所以每天清晨起床之际,鞋底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需要用铲子一点一点地将冰铲下来。想到爷爷赤着脚,“吭哧吭哧”地铲冻皮鞋的场景,我不禁哑然失笑,但同时又对爷爷肃然起敬。
生活条件的艰苦已然令我大吃一惊,可这和接下来修铁路的困难相比,就如同小巫见大巫一般,令我意想不到,大跌眼镜。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伴随着爷爷的讲解,我开始想象起爷爷工作时的场景。
望着眼前高达百尺的山洞,爷爷和战友们穿着四皮,一手拿锤,一手拿钻,奋力地开始了工作。先用左手将钻头凿进山壁,接着便左手扶钻,右手持锤子,抡起胳膊锤击铁钻。“咚,咚,咚”,山谷传来回声。每一次锤击,都使钻头凿进山壁几毫米。渐渐地,爷爷的动作迟缓了很多,两颊也染上了红晕。这时,战友们便一起唱起《铁道兵之歌》。“铁道兵志在四方……”,坚劲有力的歌声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爷爷望向远方的山峦,沉默了一会,继续讲述。
一道河流摆在战士们的眼前,身后的山壁早已凿出大洞,眼前宽阔的河流似乎故意唱起骄傲的歌曲,“哗啦哗啦”急速奔腾着。这次爷爷与战友们拿起铁铲,卷起裤腿,在河中央打起洞来,以作为之后桥梁的地基。爷爷面带微笑,眼神坚定地盯着水中的洞,胳膊一扬一落,铲子一插一起。赤裸的双脚冻得发紫,嘴里也“呼哧呼哧”地喷着白雾,像火车喷出的蒸汽。很快,这喘气声被歌声取代,嘹亮的歌声也压住了河水的低吟,战士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歌声响荡山谷,震撼着我的心。
爷爷抬起头,望向高铁时速表——三百四十千米每小时,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自言自语道:“那时才三十公里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欣慰的赞叹!
车停了。
铁轨仍在向远方延伸,爷爷用双手铺就的轨道布满了大江南北,也铺进了我的心中。
爷爷用双手点铁成金,化石为玉,而这金玉般的铁轨也造福着人们,书写着传奇。可谁又懂得这平凡铁路的来之不易,和背后默默付出的那些普通却又不平凡的铁道兵战士呢?
我回头望向身后的铁轨,
啊!好一条铁路!
啊!好一段不解之缘!
啊!好一位铁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