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终将唤醒我们沉睡的心灵!
——题记
天气清冷,舟车劳顿,睡意蒙蒙。裹挟着阵阵倦意,乘车至广州鼎湖山。
山山水水有何好看?
慢慢踱步上山,与熙攘的人群拉开了距离。没有了嘈杂的人声,耳畔忽传入阵阵轻音,听不真切,却格外吸引人。
泉水拍击岩石的声音,鸟儿清脆的鸣叫声。轻轻的,轻轻的,敲击着我的心灵。离泉水更近一步,我的心里便没有“啼啼”的鸟鸣声了。换来的是泠泠淙淙的泉水声。蓦地,谢大光笔下的《鼎湖山听泉》之感涌上心头。
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倒映着茂密绿叶。
往东边走了几步,却发现大片绿色扑面而来。抚摸着油绿的枝叶,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呼吸。细细一看,清晰的叶脉,纤细的枝干,不知比一些油墨画胜了多少。一阵清甜的风吹来,枝干随风摆动,构成了一幅动态的田园乡居图。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悠闲,也不过如此吧。
混沌的睡意顿时消去。
渐往山头走去,空气越发稀薄。清冷的风吹得人愈发精神。绿色绵延至山顶——一望无垠的秀美景色。虽不及杜甫的“一览众山小”,但亦有欧阳修“翼然临于泉上者”的自在。我张开双臂,感受远风穿透的力量。沉重的身躯似乎已不在,只有心灵与自然紧密接触。背靠山丘,酣畅淋漓之感溢满胸膛。似胜于李白“将进酒,杯莫停”的逍遥自在。
原来,醒来后是这样的美。
于是,心似乎一丝,一丝地挣开束缚,好像一切都如大梦初醒一般。
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倒映着茂密绿叶,也倒影着我的心。
带着被自然唤醒的心,乘车离开了鼎湖山。
时光是一首年少的歌,灵动婉转,从已布了锈迹的琴弦上袅袅牵出,探寻一个乐园般满含着诗意的静地。
还好窗外的世界落了大雨,让它可以轻松地停息在我书房的一角,用一双融了岁月年华的素手染上屋里的每一物。而这时候,我便会着一席家居服,趿拉着一双毛绒拖鞋坐在木色的书桌边上,捧一杯积淀深意的香茗在氤氲中与书中的人儿共赴奇妙之旅。
自幼我便倾心于一本本散着油墨芳香的书籍——从简单易懂的连环画,精致有趣的小人书,再到略含哲理的中外小说和源远流长的文学典史,无不吸引着我,思绪早如倾覆了的脂粉匣子弥散在明澈的空气里,随着情节忽散忽聚,一根粗神经抽紧了又松,松了又再次被跌宕未知的故事绷紧,似悬崖勒马,根本停不下来。我宛若进入一个特殊领域在事间高潮中难以自控,只剩书页的翻折声雨分针和时针的交叠又岔开敲打出无边的昏沉与消弭,却从不缺失欢乐与尽兴。
当然,这其中也隐含着一种极端。
春隐夏至,一场暴雨免不了地到来。当雨幕与天空撕扯之时,我却饮着茶嘴角含笑地观赏窗外的世界。这雨像是一根水晶凝固成的细线,自天边衔接到大地,水珠依附在我的窗前,诉说着某种世人期期艾艾的怨言。
芸芸众生,它的苦我明了,也正如书中的主人公在经历了澎湃的冒险后又归于一个雨点般的存在,剩一个头发斑白的前行者的背影缓步前行。
最后一页的纸被手指细细地摩挲了一遍,沾了一个圆圆的深色水渍,我将书读到了终点,而这雨也差不多停了下来。
怅然若失的愁绪漫上了心头,我有些释然却无奈地倒在床上,就这样望着天花板发呆。游移不定的视线飘到那一角时光静置的地方,可母亲却一直称那堆东西为“垃圾”。
我不得不承认,那堆东西对别人来说的确没什么用——被剪下的报纸残片,泛黄了的老照片,用完了的护手霜壳子甚至还有一只猫的铃铛。恋物的人会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珍藏,就仿佛是私藏了一种叫做时光的东西,这让我很有成就感,看它们驻足在我的乐园里,不觉腰板挺起。
人们可以用自然能改变自然,却对时光束手无措,反被其弄得措手不及。为了逃避,大多数的他们都会把赢了痕迹的物什抛弃,就像一个中年妇女把自己在镜中无一�i丽可言的面貌抛之脑后,然后再缱卷着一双惹了角纹的眼外出逛街,鞋跟敲出骇人的声响。
我面相窗台而望,乐园书房中的暖意裹在身上,夕阳的出现为门前那棵残败的合欢添了背景。地上已是花瓣飘零。
唉,雨落生花。精陶岁月,镌刻在我的乐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