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认为爸爸妈妈的照顾是自然而然的,直到我看到弟弟出生的情景,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亲情。
我去了医院,看刚出生的弟弟。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妈妈在病床上睡着了。弟弟的脸圆圆的、胖胖的、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像米粉蒸肉,我好想去吃一口。妈妈睡在旁边,她脸色苍白,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虚弱。她睡得很熟。妈妈为了这个可爱的生命出生,不惜代价,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看来她以前生我也不容易,听说她肚子痛了两天,连饭也吃不下呢!
正在这时,弟弟醒了。他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哇哇大哭,像一个扩音器。我嫌吵,跑了出去,从外面看见妈妈在安抚弟弟。这时,弟弟手脚乱动,不小心踢了妈妈一脚。妈妈冲他笑了笑,不断对他说好话,手像摇篮一样摇啊摇,很有耐心,继续哄他。过了一会儿,这个烦人的“扩音器”不叫了。
我看见他不哭了,想去亲他一下。他看看我,用手拍拍我的脸表示欢迎。但我刚接近他,就闻到一股臭味。我马上发现他的尿布很臭,身上也很臭!我大叫着捂着鼻子。妈妈扶着床坐起来,把弟弟轻轻抱起来,慢慢打开尿不湿,顿时臭气冲天。妈妈拿来纸,轻轻给他擦屁股,给他换上新尿布,接着又拿出奶瓶给他吃奶。原来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啊!
出了医院,我不仅看到了可爱的弟弟,更深地体会到了亲情。
楚歌起,硝烟生。
王于帐前紧锁眉头,负手走来又走去。帐中烛光明灭,一只飞蛾扇着翅膀靠近火烛,然后被烫伤,苟延残喘着落在烛台边闪着寒芒的剑身上。
我几欲上前,却心知自己并无那般权力,只能掩于那重重帘幕后,听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哀婉柔和的楚地歌曲透过军营薄薄的帐篷,尽数落入耳中,恍然间,眼前满是爹娘的音容笑貌。
“阿虞。”他们唤,向我伸出手来。
我摇晃着脑袋甩开这幻象。
王的眉头锁得愈发紧了,他焦躁,却又疲惫地倒在榻上——军心,乱了。
楚早就输了不是么?自项庄未成功刺杀沛公后,便失去了先机。楚国能人渐少,反观汉,刘季氅下皆为贤士,张子房、韩重言、萧何等人,幕后献策,战前杀敌,为汉步步为营。
“阿虞。”王唤。他难得失了往常的果断自信,无助地向我伸出手来。于是我便出了那重重的帘幕,半跪着趴在那榻上,侧耳听王对我的轻语。
“楚败了。”他言,是未见过的神情,目光涣散,下巴上也冒出了稀疏的胡渣。
“妾知晓。”我颔首,长长的青丝掠过王的面容,竟让他的嘴角勾起几分笑意。
“阿虞跟着孤,已有十余年了吧。”他眯着眼,似在回忆那峥嵘岁月,眼中猛然迸发出的光,像极了十余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时候,他隔了滔滔江水遥指秦皇,口出妄言:“吾必取而代之。”
年少的我站在他的背后,他隔了江水望秦皇,我隔了人海望他。
皆为往事了。
我便也垂首低笑。良久,去了那烛台边横放的长剑,吹落那挣扎的飞蛾,扶着榻站直了身。
“待妾为王舞一曲。”
于是挥出水袖,伴着那声声入耳的楚歌,兀自旋开来,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虞兮虞兮奈若何……”音落,剑未收,我顺势过喉,像一只飞蛾,翩跹又带着笨拙地落在地上,殷红的血珠滑过脖颈,砸在地上,将土的颜色染得更深。
恍然间,竟似看到王的笑。
彼岸花开得好盛,我牵着王的手,与他一同步过那奈何桥。
“妾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