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狼,他每天都恶狠狠地追捕森林里的山羊、兔子、梅花鹿……小动物们都很怕他。
有一天,狼刚刚起床,出门找猎物,刚没走几步,就闻到了一阵兔子肉的香味。狼二话不说地朝不远处的兔子跑去,眼见要就要成功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掉进了猎人挖的陷阱里,狼心里想:这可倒霉了,该怎么出去呢!而且我还饿着肚子呢!
狼焦急地大叫道:“救命啊!”这时刚好有一只羊在附近散步,听到了呼救声,好奇地走过去,探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那只恶狼掉进了陷阱里。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心里想:哎呀,今天的运气可真够差的,竟遇上了这只讨人厌的恶狼,我还是快逃跑。但是,他好像非常需要帮助。羊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用自己的前蹄指着狼,说:“如果我救了你,你能不能保证不要吃我?”狼非常饿,可是他还是答应了。
羊从树林里捡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藤条,把藤条绑在一棵树上,再把另一头扔进坑里,狼顺着藤条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出来之后,狼非常想吃羊,但还是忍住了。狼谢过羊,继续出去觅食了。
别人家的家长都说“这孩子和我看着长大的”,我却要说“父亲的头发是我看着变白的”。
小时候每次出门,我一定不会忘记爬上父亲宽厚的背骑在他的脖子上,两手抓着他的头发,像是骑马一样地让他带我出去。而他也只是乐呵呵地笑着没有拒绝,带着我到附近的小公园或者更远的地方玩上一圈。我还模糊地记得,他那时的头发,以黑色居多。
后来,我稍稍长大了些,吵闹着要父亲背我的次数少了些,原因是他老了,背不动我了。的确,父亲那时衰老得迅速,原本就偏小麦色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原本就习惯驼着的腰,也更直不起来了。困扰他多年的颈椎和腰椎问题在那段时间愈演愈烈,但变化最明显的,还是他的头发,那原本一头乌黑松软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变白,先是两个鬓角,渐渐像是浸染一样白了一大片。
那段时间的我最热衷于替父亲拔白发,常常放学回家一丢书包,就拉着爸爸坐在床沿边上,我跪在床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他拔白头发。
再后来,我升入了初中,学业紧张,父亲也越来越忙,我和他的交流自然而然地减少,有时心情不好,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寥寥数语。
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在一日一日地加深。
父亲不是没尝试过想找我主动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因我重重地关门声而将话语凝在了喉头,不再提起。现在想想,我其实是很对不起父亲的。
印象最深的那天,我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不到,这对于我平常节假日的起床时间来说,算很早了,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去开门。
开门后的一刹那,我有些吃惊,因为我没想到有人比我起得更早。
房间里的父亲此刻正坐在电脑桌旁,因为拉着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很不好,莹莹的电脑光映着父亲专注的眼神,他手里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也就是那一次,我看着父亲那一头花斑的头发,我的鼻头莫名酸涩得想哭。
“爸?”我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他一惊,迅速合上本子,转头看向我这边:“醒了?今天怎么真么早?”“睡不着了,就起来了。”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在记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他有些心虚地笑笑,“就看到一些好的菜谱,想着记下来以后做给你吃。”
我沉默着看他,看他有些颓废样地坐着,看他半垂着脑袋以及他那半黑半白的头发,在微弱的电脑的亮光中,我仿佛看见他的头发又愁白了几根,仿佛看见他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道。
忍着将爆发的哭腔,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爸,我给你拔头发吧?”
他愣了愣,继而笑笑:“怎么忽然想着给我拔白头发了?好啊。”他坐直身子,我还像小时候那样跪在床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他拔白头发,可手一触上去,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滴一滴,全滴在了父亲花白的发里。
原来时间蹉跎,都不过是因为我欠他们太多。
时间啊,愿你能温柔以待我的父亲,愿你,能放慢脚步,善待一个年过不惑之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