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我细声寻问:“最美的风景是什么呢?”飞过的蝴蝶告诉我,最美的风景就在身旁;路过的蜗牛告诉我,最美的风景藏在远方,可我明白,最美的风景还躲在一个不寻常的地方——我们的回忆里。
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白云是蓝天徐徐放飞的风筝,盛夏里那段美好的时光,是我心里不能忘记的风景。
碧绿的爬山虎缠满了整栋教学楼,把墙壁粉刷成一片翠色,“小森林”里的花儿们争奇斗艳,无论大小,无论多少,都开出自己的美丽和精彩。香味弥漫,飘散到操场上,“碰碰碰”是同学们运篮球的声音,“跨跨跨”是同学们踢足球的声音,晶莹的汗滴在阳光下闪得耀眼,转瞬又悄无声息地落入大地。
如果说校园里最热闹的是课间,那么最静谧的就属午休了。
树梢的蝉鸣,天空飞过的大雁偶尔传来一两声叽喳,黑板上方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教室里都是写字的沙沙声,也许有时会从角落里发出一点点鼾声,引来阵阵哄笑,但很快便又陷入寂静。操场静静地享受着它的日光浴,不知哪个熊孩子忘关的水龙头在哗哗地淌着水,花儿们似乎也累了,躲在大树的伞下乘凉,偶尔飞过的一两只小麻雀也会停在树梢好好歇息歇息。
静谧的午后是最温暖,最安静的时刻。那一去不返的小学时光是我心里最美丽的风景。
那走廊的光线,那剪影的校园,那毕业照上一张张可爱的笑脸都是我最宝贵的回忆。但是,生活不只存在于回忆里,还有当下崭新的中学时代与未知的将来。我明白的,只要走好脚下的每一步,无论快乐或忧愁,你走出的精彩的每一步,都将是你人生中一片最美的风景。
孰真孰假,孰是孰非?
——题记
夏日的蝉鸣,枯燥而乏味,为炎热的夏天更添一分热度,直烧得人心头火四窜。
我是讨厌蝉的,向来讨厌的,常常拿起家中晾衣的竹竿对蝉赶尽杀绝,或是带上父亲和兄长,在不那么炎热的傍晚,到林间捕蝉,捕到后放在盒子里,或是摇晃或是用手去戳,极尽残忍。
后来会认点字了,就更讨厌,可不是么,“如果你夏季唱歌,冬季便去跳舞吧。”书中便是如此说的,它大肆赞扬蚂蚁的勤劳,贬低蝉的好逸恶劳和贪得无厌。
上了初中便搬家了,新家周围少树,自然少蝉,身居高层,听不见蝉鸣,只有车辆的鸣笛声和喇叭声。一时间,竟无比地怀念,怀念那聒噪又贪婪的家伙。
偶然路过一棵树,树下草丛中突然发出锐利的鸣叫,后劲不足似的转瞬即逝。被好奇心指引着,蹲下身扒开草丛,却被眼前景象吓得一抖——一只尚有半丝气息的蝉,嘶嘶哀鸣着,周围围了一群蚂蚁,它们井然有序地搬运着蝉的残骸。算不得有多血腥,毕竟只有肢干而并无血迹,但蝉的哀鸣却听得人心底一阵发凉,那是绝望的歌声,是哀乐。
后来再去看时,蝉早已被蚂蚁肢解运走了。树还是原来的树,泥土还是原来的泥土,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于是无奈地感慨一声,再走远,
在长大些,便放弃了幼稚的动画,拾起纪录片,以上帝视角观看动物世界,也着实有趣。影响最深的一次约摸也只是讲蝉的那一集。它说,蝉在土下被掩埋数年之久,只为了几个月的真情演唱和自由地翱翔。大约也是在那时,对蝉起了真正意义上的心态转变。
这是蝉,真实的,鲜活的。它在地下阴暗的角落里被遗忘,然后在盛夏阳光的照耀下,毅然爬出地穴,在痛苦的蜕皮后于阳光之下晒干它的羽翅,骄矜地扑向蓝天,接着开始放声歌唱,嘹亮而真实。那是为了歌颂生命,为了歌颂爱情,歌颂阳光的火热和月光的清冷,歌颂日出的温暖和黄昏的幽寂。
直到看了法布尔的《昆虫记》。当时老师说看出要做批注,那么我在蝉的篇章中所写的批注怕是最多的了。
蝉,它骄傲又不自满,它歌唱,不论旁人如何猜忌,它大口喝它的琼浆玉露,也不管旁人腆着脸上前求一口水喝。人们说,蝉冻死于冬天的厚雪里,可最终,却是死在了乞求水喝的蚂蚁手上。它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唱着我们听不见的歌,回它们的洞穴里。
人世又何尝不是如此?孰真孰假,孰是孰非?真相往往藏在腐烂的尸首背后,但在烈日的照耀下,尸骨会化为灰烬,唯真相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