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虫:“唠叨虫、大懒虫、电影虫”。
“唠叨虫”
妈妈是唠叨虫。看到我没做完作业,开始唠叨模式:“作业写完了吗?还没做完赶紧抓紧时间写。字要写认真,英语单词要写好,每个单词要有点距离,写的不好罚抄,还要洗澡看书睡觉……考试前,妈妈必然要把那重复了一万遍的话,再重复:“写完了要检查,不能失分,字认真写,认真审题……”数学考试我有几道简单的题目错了,考了80分,老妈看到试卷说:“你是不是马虎呀,这么简单的你都不会……”“妈妈,你能不能别唠叨了,我耳朵都长茧了。
“大懒虫”
弟弟是大懒虫。每到周末他就像一头冬眠的熊赖在床上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我使出了杀手锏——挠痒,谁知他还在安静的睡觉,一点用也没有,真是没招了。妈妈生气了,冲过来,打他屁股也不睬。哎,只好任其自然,没办法了。写名字时,快的时候一张纸30分钟写得又好看又工整。慢的时候,一小时还没有写一张纸。问他为什么?他说懒得写,烦死了。但”唠叨虫“一来,他立即写了起来,哈哈。
“电影虫”
我是电影虫。每到周末妈妈经常会带我和弟弟去看电影,我看过的电影可多了!《摔跤吧!爸爸》《战狼二》《头号玩家》《后来的我们》……可都是最新的呀!电影中的情节我基本上也是过目不忘,《羞羞,铁拳》中的一位师傅叫艾迪生和马小,在高速公路上把广告插在轿车上。他先叫大师兄演示一下!谁知大师兄,一下子被撞飞了。后来师弟一边哭一边说:师兄呀,你怎么死了啊?你为什么不能带上我们两个一起走呀。
你家有几条虫?
当晨曦的第一缕微笑攀上了窗棱,我在早餐的呼唤和毛巾被的重压下起床,发现自己的身躯仅在床上占下了一小块领地,手掌般大小,竟一时无法挣脱被子的禁锢。
心中的惊慌与恐惧似百万铁骑自天边滚滚而来,翻涌起一片黄沙,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忙奋力一蹬,蹬开禁锢,却在如悬崖般的床边摔了一跤。没有预想中的声音与振动,回过神时已倒在了地上,只余一身伤痛在诉说着那一场意外。
我迈着小巧的步伐翻过了“万水千山”,在橱柜林立高耸的厨房中拽住了母亲的裤脚。她看上去是那么的高大,熟悉中流露着些许陌生,那粗壮而有力的手臂在我的头顶上翻弄着灶台上的那一方天地。它们在空中肆意地舞动着,全无一丝停顿与迟疑,在我的天空中像极了一支舞蹈,一挥臂,挥去了眼前的莽莽黄沙;一翻手,翻走了天边的百万铁骑。我变小了,仰视着我的母亲。
一“舞”终了,她终于看见了我,面上带着惊讶与惊喜,弯下身来,轻柔地把我捧在手心,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
我就这样蜷缩在母亲的手掌心,感受着身下的那片“土地”,上面镌刻着我从未见过的风景,它是那般的令我着迷。那是流水的吻痕,是家务的足迹,它们落在母亲的手心,细细密密,似是纵横交错的烙印,却异口同声地述说着温情。我变小了,躺在母亲的手掌心。
我小心地攀上了母亲的头顶,一方天地一下子便在我的眼前铺陈开来,只是独在我眼前招摇的几丝银发令我久久无法自安。我喜欢被母亲捧在手心,顶在头顶的感觉,却从未料到岁月也喜欢。她一定是个恶毒的姑娘,不然为何要用雪白的针线,一丝一丝将银发绣在母亲的头上?我讨厌她。我变小了,在母亲的头顶上一览风光。
一定是因为我变小了,才变得如此的幼稚。幼稚到如此依赖母亲的温暖,幼稚到如此讨厌岁月的呼唤。也一定是因为我变小了,竟变得不愿离开母亲半步,变得不能自己解决自己的困难。
我脑中如此想着,心却在不经意间喃喃道:“不论我是否变小,我都要做母亲手心、头顶的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