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的时候,妈妈给我报了口才课。可我总是没有自信,不敢在大家面前说话,眼睛总是看着地板,害怕说不好被别人嘲笑。
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做一个游戏,规则是两个人面对面,假设一个人在一座山上,另一个人在另一座山上,两人需要用很大的声音跟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听到这个要求,我惊呆了:什么?需要多大声?No!哪怕大声说一个字我都不敢!我心里打起鼓来,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生怕老师叫到我。但现实是残酷的,第一个就是我。老师让我站在一把椅子上。我低着头,不敢看对面同学的眼睛,小声地嘟囔着:“我叫李晗�t。”“什么?李白?”除了老师,所有同学都笑了。
我更加难为情了,脸一下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师神情严肃地对我说:“这点声音算什么!大点声!”我吓了一跳:看来逃不掉了,上吧,豁出去了。我闭起眼睛,握紧双拳,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直在想:没关系,老师和同学都是你的朋友,怕什么呢?李晗�t,你可以的!几秒钟之后,我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同学,大声地喊了出来:“我叫李晗�t!”刚说完,我看到老师和同学们都把赞许的目光投向我。我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情放松愉悦极了。
从那天开始,我逐渐有了自信。现在我在口才课上从容自若地侃侃而谈,再也没有最初的羞涩和紧张。其实很多事情我们是可以做到的,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勇敢地去尝试,我们就一定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下午的阳光总是正好,温温柔柔地撒洒一身。拾一本书,不经意间,一张泛黄的相片从指尖划过。拾起,拂去尘,细看时,阳光倾泻而下,便任思绪飞扬。
也是这样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中午,我紧倚着太婆,偷偷瞄着阳光跳进太婆脸上的一道道皱纹里,那如沟壑般的皱纹啊,竟也那么温柔,接受阳光的洗礼。太婆坐在漆木的红椅上,那突起青筋布满老茧的手正放在膝上,浑浊的双眼,是那么慈祥,流出淡淡的笑意。于是,我比划剪刀手,“咔嚓”,将这一刻定格,呈现在相片上,烙在脑海里。那年我五岁,太婆八十岁。
有那么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住在太婆家,时间不长,但却很美好。
每天早上,太婆都会早早起床,为自己绾一个髻儿后做早饭。约莫八九点,太婆会轻轻地走到床前,用她那独特的带有方言的话音——话音软软的,很好听,来叫我:“宝贝,起床吃早饭了。”睡眼惺松的我眯着眼睛,模糊中看见太婆盈盈的笑脸,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很美。那时我就想,太婆年轻时,定是个美女子。餐桌上早已摆放好包子、馒头和稀饭,还有一杯牛奶,我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包子,鼓着腮帮。太婆看着我,又笑了,弯弯的柳叶眉。太婆为我轻轻擦去嘴角的残渣,又嗔怪道:“慢点,没人和你抢。”
早饭过后,太婆就会拿出一本书,抱着我,教我一字一句读诗。偶尔心情好时,太婆会摇头晃脑地背《七律·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一口气将整首诗背完。我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缠着她教我背,她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先教我读,再教我背。清晨的露珠滚落,鸟儿叽喳鸣啼,一老一小依偎着,苍老却有力量的声音里夹杂着稚嫩的童声。我会背后,太婆会一脸骄傲地向别人炫耀。有时她会收敛起笑容,略带严肃地说:“宝贝,这首诗是毛泽东写的。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和红军一样,不怕吃苦,不怕困难,不退缩,不放弃。”我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时村里有个女疯子,我很怕她。有一次下午,我听见门口有声响,就跑过去。看见女疯子在那里敲门,嘴里念叨着:“我要吃包子。”太婆也听见了,拉着吓坏了的我向门口走去,伸手递给女疯子一个肉包。看着女疯子走远,我不解地问太婆:“太婆,为什么你要给她包子啊?她是个疯子啊。”太婆一脸严肃,说:“她也很可怜,没有东西吃,你不应该这么说。”见到我噘着嘴,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又说:“我们要尽量帮助有需要帮助的人,不管他是谁,只要我们有能力,就应该去帮他们。”“哦,太婆,我记住了。”当时的我懵懵懂懂但是头还是点的认认真真。
太婆,感谢您,感谢您教会了我“要前进而不是退缩”“失败乃成功之母”,让我在失意时燃起希望;感谢您教会我“关心他人,倾尽微薄之力,献出一点爱心”,让我感受到“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太婆,虽然您已不在人世,但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铭刻在心里,永远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