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是一个路人,那么那段时光便会是一段温暖的旅程。在这美好的旅途中,我缓慢地走着。
我的家在山的附近,每天上学都必定要经过一段阴森森的小路,平日里,都是妈妈陪伴我一起走过这段路的。
一次,妈妈郑重其事地摸了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今后,你自己走去学校吧!”我一听,想了想那恐怖的小路,心不禁颤了一下。说着,妈妈便让我自己去上学了。
我望了望小路,两边的一颗颗树如那来自地狱的黑手。天灰沉沉的小路上的泥土有些血色,我忐忑不安地走着。“沙沙”。是人踩过树叶的声音,我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却只有一个飞快的人影闪过。我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林子中静极了。鸟儿只是偶尔从天空中掠过,这四周不可能除了我以外,有第二个人。
“妈呀,有鬼啊。”我不禁惊慌失措。我还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我开始狂奔起来。可,双腿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个眼冒金星。“沙沙”声音越来越大。我哭了,脚上的血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流了下来。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妈妈。顿时我明白了一切,刚才是妈妈在后面观察我。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妈妈背上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不知怎么了,风越来越大,我不禁瑟瑟发抖。这时妈妈把外套盖在了我身上,自己却开始抖动,还笑着说不冷。原本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如一个世纪般长。妈妈一路对我嘘寒问暖,不禁,我的心涌起了一股热流!
这段路,虽然我摔了,却十分温暖,如三月的暖阳般暖暖的。
小时候,我住在西湖边上,盛夏的晚上妈妈常带我去西湖散步,西湖周边常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艺人。
直至今天每次路过那里我会想起那位常常在西湖边上拉二胡老爷爷,他有一头长发,看上去好久没有剪过了,身穿一件灰色的、破旧的衣服但却一丝不染,坐在地上。
老爷爷经常熟练拉着《二胡映月》,我姥爷常常也拉这曲,所以我很熟悉也爱听,每次路过时我和妈妈常常停下来静听。
老爷爷身前放着一个破旧的碗,里面有几个硬币,路过的人匆匆而过,少有的人会放下一两个硬币,老爷爷往往沉浸在悠长、悲凉的乐曲当中,眼睛似睁似睡。
妈妈带我听完之后,有时会在口袋里摸出一两个硬币,让我放在碗里。有时口袋里没有硬币时,妈妈就会和我说声“忘带了,下次我们再给”。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爷爷和我们都彼此相识,虽然互相都不知道姓氏名谁,住在哪里。
有一天,我们又路过看到老爷爷在拉二胡,听完后妈妈又给了我两个硬币放在了碗里。
突然,我听见老爷爷在喊“小朋友,等一下”。我回头一看,“怎么会是他在叫我呢?”我正疑惑。老爷爷伸出另一只手,招手让我们回去,待我们回到他面前,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小朋友,你妈妈刚才掏硬币时可能把钱带了出来”,说着便把手里的十元钱递给了我。
我还没缓过神来,妈妈说了声“谢谢”就带着我离开了。路上,我问妈妈“是我们丢的吗,老爷爷为什么要还给我们,不是他需要钱么”,妈妈告诉我:“老爷爷用自己艺术特长和劳动赚钱,老爷爷不喜欢不劳而获”。
当时我似懂非懂,再后来西湖边不让唱歌拉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老爷爷了,但这件小事让我记忆深刻,我始终没有忘记老爷爷。
等大了些,我慢慢理解了,老爷爷拾金不昧,他用自己行为是要告诉我们他有做人的准则——尊严与善良。即使再也见不到老爷爷,但他的影子在我心里仿佛变得高大了,甚至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