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我们班的苏镜羽,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她可是个热心肠,是我们班名副其实的“及时雨”呢。
无论谁有困难她都会帮助,一下课,不是帮老师擦黑板,就是帮老师给同学讲不会的题。放学后,还天天帮值日生做卫生,哪里有困难,就会出现她帮助人的身影。
有一次,语文老师要考生字,可是我忘记带田子本了,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苏镜羽看到了,马上在自己心爱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放到我桌子上说:“快写吧,一会老师考上了。”我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说谢谢。不过,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前几天,她向我借了块橡皮,我都没借她。我冲她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太小气了。”她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都忘了,快准备老师的考试吧。”
这还不算,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和小伙伴在比赛跳绳,正跳得带劲呢,我不小心被跳绳绊倒了。别的同学见了,飞快地逃走了,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特别不是滋味。这叫什么同学呀,就在这时候,苏镜羽脚下生风,飞快地跑过来,把我扶起来说:“疼吗?”我带着哭腔儿说:“疼,当然疼啦。”她像大姐姐似的安慰我说:“没事儿,过会就不疼了。”说着,搀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教室走去。到教室了,她忙拿来纸,帮我把膝盖上的血迹擦干净。糟糕!血都蹭到她的白纱裙上了,她不在意,又用酒精帮我消毒,我的心感到暖暖的,你说我怎么有这么好的同学呢。
你说她是不是个热心肠,是不是“及时雨”呢?
我们走在路上,我在前面,父亲在后面。
低着头,习惯性步履匆匆,一手拽着行李箱,在开朗的风中首如飞蓬,也不管不顾。三月天是个严肃的怪老头,揪着冬天尾巴死也不放手,额前因步调太急挂上薄汗,风一掸,如刀刺骨。
飞速轮转的心思越过一道数学题,碾过接下来几天的课程安排,忽然脚步一顿,回身问:“我要的厚衣服和课本带来了吗?”隔得远远的又重复一遍,他艰涩地点头,迎着风向我走来。
一颗不解与不耐烦的心,乍然开朗起来,父亲近来肩胛受了风,疼得厉害,做什么也不方便,短短几分钟路,许是我行得太急,父亲定是勉力去跟着,风吹卷着,他的衣衫猎猎,显现愈发薄的样子,手里提着我很重的书包,用力地一步步向我走来,渐渐近了,才看得清鬓发间犹如落雪星星点点,面侧眼角皱纹深刻堆叠,这是我的父亲的样子。
父亲极轻浅地叹口气,说:“你走,我跟得上。”
夺过他手中的书包背上,温柔地牵他的手,步调很缓很慢,心里小鹿雀跃冲撞,我和父亲贴得很近,可以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喘息,时而牵扯到痛处低低叹气声,我听到他说:“你总是走得太快,也许不是坏事,有时你不是很像我。”
我轻合目颔首,母亲的面容就在面前。“你很像我,太要强了,我希望你优秀,但你爸爸过于担心你。孩子,走得太快,是看不到风景的,他只想你高兴。”舒展眉头,母亲写给我的信字迹清晰可辨:“偶尔慢下来,看路两边的树,还可以,看天空。”
睁眼,仰头看,不知何时变蓝了的天。路还是那一条,但见得到路旁清崛绽芽的树木,足边是小心翼翼探头张望的绿。路尽头一株嚣张的花树,磅礴而盛大。我紧握父亲的手。
让步子,慢下来,听一朵花,如何开,风景在心里,我们都终将学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