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落花是雨,是碎的。仿佛在所有的文字里,它都带着那种碎的情怀,一种凄艳的、孤傲的、迷失的、陆离的碎。开在树上的花,永远是开着的,凝固在每个笔画里。落花,遂水或遂风,飞过去就不见了。
我觉得落花很好看,那种薄的花落下来是最好看的——一枚,一枚,聚成一堆,又乱开,四散。那种微小,甚至可以说成微贱的姿态。离了簇儿,颜色便暗淡下来了,透明得像油灯底下的纸,小得像指尖在窗户玻璃上攀下的印。
落花当然是花,但花不是落花。落花是花瓣在花期到了时候自然脱落的花,没有花蕊,花颚、花粉的花。花是在生长的,从花苞一点点吐出破了的花瓣,又一点点睁开眼睛——花心、花蕊都露出来了。花瓣暂且填成桃色,那尖儿和指腹新鲜地打开,蘸着春天的细雨,馥郁、清甜。
花从一颗花苞到绽放的过程是很复杂的,也许它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绽开,一点一点拨开自己,吞吐着,翻开花瓣。这个时候,外力和压力,把它撑开了,没有人知道它中间又有多少次迂回,胆怯,喜悦和羞涩。它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副画。它不会揭开它的过往,那些曾经寒冬里流过的眼泪和曾经有过的悸动,它都藏在一个微湿的花心里。
再来谈谈落花吧,落花反而像活着——它想飞到哪就飞到哪儿,想做出什么姿态就做出什么姿态。
落花为什么好看,因为它真,它不会掩饰,它没精神,它任性,它小。
花是最鲜艳的,鲜艳到让人都去艳羡它,它有无数的咏赞在它身上。它凝固的那一刻,可能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年华。
落花呢,因为飞得太快,只能在文字里留个影子。
最初最初,我还是一个凌弱的小孩。然后然后,我逐步领会到勇气的力量。
火车,滴滴快车,动车……一路有变换着交通工具,我和爸爸来到我盼望已久的革命圣地,红色之河——大渡河。
一下车,我便和爸爸向大渡河飞奔而去,全都不顾沿途风景的挽留。到了大渡河前,我原来的信心仿佛在一瞬间涣散。那狂莽的河水像一条巨龙,疯狂地拍打着沿岸的礁石。耳边尽是“咚!咚!”的声响。一条铁了绳般的船就这样悬空在河上,不停地在剧烈摇摆。
爸爸看透了我的思绪,调侃我说:“还走不?”我不甘心地回答:“走!”一上桥,全身上下便剧烈地摇晃起来,腿顿时变软了,恨不得立马蹲下去,永远不再起来。这时,爸爸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地握在我那布满冷汗的手上,说:“不要往下看!看天上!”我赶忙抬起头,果然好些了。但手上还不停地冒着冷汗。我仿佛就是一只凌空的小鸟,脚下是成千上万的猛兽。我一步一步地走着,头上已满是冷汗。走到桥梁中央,河水声音越发猛烈,那声音响在空气里,也想在我的心上。天阴了下来,甚至下起了绵绵小雨。一时间,狂风大作。
桥摇得更厉害了。我的喉咙早已变得干燥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不听使唤,全身上下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颤抖,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爸爸似乎也觉察到了,说:“既然不是雄鹰,就学蜗牛,一步一步来!”爸爸的声音盖过了那滔滔江流。我鼓起腮帮子,毅然地向终点走去!“就要到了!就要到了!”我不停地在心中默念着。眼看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才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无比温和的阳光撒在我的身上,我望见了天边的彩虹,就像这座大渡桥,气势雄伟,横铺天地。我奋力一跳。终点,到了……
我的内心无比的激动和兴奋。爸爸也给了我一个眼神“祝贺”。回眸望去,那桥也不是那么可怕。那波涛发出的轰响声就像贺彩的礼炮,那剧烈摇晃的大渡桥仿佛也在我为我们鼓掌。
爸爸拍住我的胳膊说:“如果不是鹰,就去做蜗牛,这是最好的!”我点点头说:“爸爸,我们去欣赏两岸的风景吧!”……
最后最后,我终于翻过了那座“山”。以后以后,我也会像“翻山”一样继续奋斗,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