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独自一人徘徊在湿漉漉的小径上,冷风中衔来月季的芳香,我陶醉在这美好之中,又想起了那件事……
“轰”的一声雷响,我吓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紧两肩,轻轻啜泣着,发抖着……不知怎的,伴随着雷声的雨也奏起了疯狂的摇滚曲。我额头上闷出的汗,总往眼睛里跑,我却不敢用手擦拭。我在恐惧中挣扎了好一会儿,外婆闯进屋内,抱起我,抚摸着我的背,直到我内心的大浪平复。
“孩子,你没事吧?”外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以后,如果打雷,又下暴雨的话,你就在我怀里躺着,行吗?”说完,外婆搂得更紧了,我也在她那富有安全感的拥抱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拂晓,我蹑手蹑脚地爬到外婆床上。可是掀开被子,迎来的只是一缕寒风。“外婆不见了!”我拼了命地拍击床垫,放开了喉地大声哭泣。家里人已经出去了,只听见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在无限的迷茫中,“啪啪啪……”一连串的雨珠狠狠地砸下来,渐渐地,雨声盖过了那虚弱的、细腻的咳嗽声……
我索性躲进了被窝,闷得像只“落汤鸡”。外面是外婆的声音:“你再仔细听一听这雨声,是否会感觉其中蕴含着无尽美好快乐的事情;你再仔细聆听,是否会感觉雨,其实是在唱响一曲美妙的欢乐颂……”所有在雨天不该有的,都被描述的很真实,我忍不住地探出了头,好像确实有那么美好……外婆轻轻地咳嗽着,也陶醉了……
听雨总是那么快乐,因为雨是美的,人也是美的……
我陷入两难困境了。事情是这样的:
今年暑假的一天午后,我头顶烈日,在热浪翻涌和树影婆娑中穿行,就为和小姐妹约定在那倾心已久的冷饮店里一场聚会。
穿过大道来到一条不知名的小路,空气中飘荡着清馨馥郁的花香。穿过这条路即能到达目的地,我忽然稳住脚步,视线停驻:一位阿婆,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搭在拐杖上,大口着喘着粗气,面色凝重,好像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
只见她手一松腿一软,“不好!”我飞快蹬步冲上前扶持住阿婆;阿婆喘着大气还不忘向我致谢。
我扶了好些时候,可阿婆的状况并没有怎么好过来。忽然,我想起此行的目的——聚会!
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可我并没有带通讯工具在身上,突如其来的焦虑涌上心头,与炎天暑热共处,我突然感到自己身陷困境,也不由地慌乱而急躁起来。
该怎么做?
如果继续陪伴着阿婆,可能就会失去一次满心欢喜的聚会,还可能与小姐妹发生误会。可如果我此刻撒手不管呢,天气炎热,小路上来往的行人极少,而且阿婆到现在也没缓过气来,现在离开必定是一个毫无道德的行为。面对这两难处境,我进退不得。
也是在这条小道,一个萦绕着花香的夏季,曾经的我穿着短背带裤蹦�Q得太欢,一不小心,直直的向前扑摔到地上,膝盖立刻呈现血色和皮肉模糊。我疼痛得抱着腿,站也站不起来,强忍着泪水任眼前变得模糊不清,狼狈至极。
那时,是一位阿婆一双带着老茧的手,搀起我,伴着柔和伴着清风的问候,悉心地为我检查伤痛。
回过神来,我的心中一片明镜,眼前的世界也澄澈清晰起来,我软下口气问阿婆哪里不舒服。——我感觉到身旁花香氤氲清香四溢。
阿婆的女儿来了,她握着我的手向我道谢,说阿婆的老毛病哮喘发了,遇到好心人真好。我想起过去曾向我伸出手的陌路人,大概也算是把她给我的温暖进行了传递吧。
继续自己的路,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像是做过的一场梦。怀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到了冷饮店还是见到了小姐妹的身影。我上前向她解释,她沉默许久,我以为她可能要生气。她突然抬起头,朝我笑着说:“就该这么做。”我不觉湿了眼眶,像是淡墨洇染在心间的一片柔软。
是的,就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