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默默无声;台下,掌声雷动。望着眼前这位老师,我的心中不禁百般敬畏。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宁静。我抬头看着这位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她的手中拿着草稿纸,放在胸前,不停地微弱颤抖。两只黑黑的眼睛,每眨一次,左脸颊都会皱起。看她眉头紧锁,眼睛紧盯着我们,两腿似乎也在颤抖。台下的我们正襟危坐。
我想:她这么紧张,能讲课吗?终于,她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说出第一句话:“大家好,今年我高中毕业,如愿以偿被北京大学录取,这是我上学前最后一次来母校。”她深深鞠了一躬,这是对母校无比的感激啊。“北京大学!”台下的我们开始窃窃私语,瞠目结舌,又抬头细细打量她。她瞟了一眼草稿,很生硬地说:“第一,多读书,不能耽误。”她停顿下来细细寻找草稿纸上的内容,沉思许久,才稳稳地说:“第二,要专心致志;第三是坚持。”我一一记下。
后来,她终于放下草稿,面带微笑,滔滔不绝地讲起她的高中生活。她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她的声音时高时低,仿佛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过我们的心田,又好像大海的浪花撞击我们的心灵。我们细细倾听,如痴如醉,无不被她的故事所吸引,无不被她的拼搏所折服。
正是这一次平凡的课改变了我。我牢记她说的三点,细细品味着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轻轻地拨动了我的心弦,就如落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心中荡起圈圈涟漪——带给我知识,带给我细心,带给我专一……
故事结束了,她离开了。我趴在窗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走一步再走一步,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她手中仍握着草稿,眼睛仰望天空,消失在拐弯处。
我坐在桌前,脑海不停浮现她的样子,耳畔回响她的声音,那声音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又如一汩汩流动的清泉。她的课,劝诫我,她的课,改变我。
那一天,还好我与这位“老师”相遇。
令我尊敬的人有很多:有无私奉献的老师,有救死扶伤的医生,有保家卫国的军人,有探索科学奥秘的科技工作者。有一位老爷爷他不是老师,不是医生,不是军人,也不是科技工作者,却也令我敬佩。
这位老爷爷姓吉,是学校里的保洁员。他个子不高,显得有些单薄,总是穿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他保洁的区域有多大呢?大门内外,楼前楼后,大概有两千平方米。他每天起早贪黑,弓着身子在校园里不停地扫啊扫啊。春天捡落花,夏天清积水,秋天扫落叶,冬天铲积雪。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听久了,那枯燥的扫帚声也很悦耳;下课了,楼前地面不见一张纸片。他应该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了吧。如此的负责,让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这段时间,我对他更敬佩了。六月份的北京已经很热了。与七八月份不同的,大抵只有那知了的歌唱罢了。有一次我从食堂吃完饭回来,天气异常的热,地面上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我感觉我和烤猪之间只差一把孜然了。而吉爷爷却在工作着:扫着散落在地上的苹果核。有个男生走了过来,拿起果核像丢手榴弹似的扔向垃圾桶,不料却扔在了桶外。吉爷爷看见了,默默地把苹果核扫进簸箕。过往的同学也规规矩矩地把垃圾扔进垃圾桶。看到这一幕,吉爷爷用手擦了擦汗,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装上车,拉向大门外的垃圾站。
他应该不知道我在观察他,我只是好奇,好奇他的默然。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把垃圾扔在地上,我想看看他怎么做。只见他默默地拿着扫把把垃圾扫进簸箕。有天下午,我从教室里出来已经算很晚了。只看他手推着垃圾车,往垃圾桶边走,把垃圾分类放在车里。我刚刚走到垃圾桶旁,他就转过身跟我说:“把垃圾放这儿吧。”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话,我有点不知所措。他以为我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还用手指了指那垃圾车。我把垃圾规规矩矩地放了进去,说了声谢谢。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像是催促我赶紧回家。
我还听说:这几年保洁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没换。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吉爷爷让我尊敬。不只因为他是我的长辈,更因为他的那份踏实,勤奋。我觉得把一份工作做到极致就是工匠精神,即使这份工作是保洁。正如马克思说:“劳动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