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是一种很美的味道。有时,它来自于舌尖的触感,让人对这舌尖上的甜味赞不绝口;有时,它又来自于心底深处的感动,沁人心脾,回味无穷;有时,它仅是黑夜里的一束光,一束很亮很亮的光,让暖带着甜的味道,一点点化开,带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妈妈拿来一个花盆和一袋茉莉花种子对我说:“下午没什么事,我们来种花吧。”因为有时间,我便答应了。
妈妈拿来一袋泥土,在花盆里先放了些进去,接着我们挑选了一些结实的种子放进去。放进去后,再填一点泥土上去,浇上适量的水。
几天以后,茉莉花种子露出了嫩芽,在我们的悉心照顾下,小芽在微风吹拂中轻轻地摆动。然而,在嫩芽旁,杂草不安分地长了出来。
为了让嫩芽的营养不被这些杂草吸收,我和妈妈再次忙碌起来,准备把杂草“消灭”掉。可杂草像一只顽皮的猴子呆在土地里,死活也不肯让我们拔。那时正处阳春三月,杂草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了。
既然你是不听话的孙悟空,那我偏要给你套一个紧箍咒!我不由得它们再顽皮下去,使出浑身懈数“对付”它们。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杂草“消灭”干净了。我们把杂草拔出后空缺的地方用泥土再次填平,嫩芽正欢快地摆动着,像是在感谢我们的帮助。
种子长出了嫩芽,而嫩芽又逐渐长成花苞,接着开花、结果,仿佛种下的不是花,是汗水,是希望。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的甜涌上心头,像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我完全可以自己一人去看演出的。”
抛下任性的话语后,迎来的便是母亲的责备与父亲的沉默,寂静随时间流转发酵蔓延。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神情,独自走开。
没有谢绝父母的好意,安全起见,他们远远目送着我随着拥挤的人潮踏入会场。悠扬旋律伴着聚光灯暗灭而缓缓沉淀,路灯在夜晚笼罩下拖着朦胧的光影。我走出场馆,便远远看见父母在一家早已打烊的店铺下等我。走近,发现母亲正抓挠着脚踝,她紧锁的眉头也掩盖不住看见我时的欣喜与宽慰。我顺着她脚踝上道道狰狞的红痕看去,被蚊子叮咬的肿包接连浮起。顿时,内疚自责似要从胸膛中溢出。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我无意间打开了手机屏幕,接连的消息提示驱使着我点入聊天框,才见那是母亲几小时前发送过来的关心与询问,“我理解你的情绪,但家长也是为安全考虑。”字字句句占据着整个脑海,使我无法回神。
路灯的光从车窗的方寸间泻下,漂浮的尘埃在里头聚了又散。愧疚之情陡然抓住了思绪的尾巴,沿着轨道一路踽踽攀爬,我不该想要极力摆脱父母的关怀,把这错误的行径幼稚地称之为长大,却忘了他们是我温暖的避风港。
“妈,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关心。”我小心翼翼地道歉,惊讶地从后视镜看见母亲弯弯的眉眼与嘴角的笑意。我醒悟,必须从此改变。
万家灯火的光,簇拥着席卷过道路。我与母亲久违地共同逛着商场。待到她把新鲜出炉的温热奶茶递到我手中,我便把吸管转过去让她尝鲜,再悄悄腾出空着的手紧紧握住她掌心。“看,这样我就不会再走丢啦。”我举起两人紧扣的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呀!”她无奈地笑了,“真是改变了不少。”我平视着眼前的母亲,不知她在说我的身形外貌,还是曾经那个放纵的小女孩步入了成熟懂事的行列。
每当母亲向别人聊起我时,她总会笑意盈盈地说:“是呀,她改变了。”
是呀,我改变了,不再无视长辈的爱护关心,他们的爱意似驻足于窗棂的蹁跹蝴蝶,我会掬起一捧四季永不凋零的鲜花,长出新的枝桠,把所有的一切与之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