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姥姥,现在想起来,有您在身边是多好的事儿啊!可是,如今,这是只能想一想的事情了。
自从您离开我们以来,每当我见到盛开的小野花,我的眼前总会浮出您亲切的脸:满脸的皱纹,眼角和嘴角无一例外地上扬着。
我曾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我梦到:在绿茵茵的开满小野花的草坪上,您张开双手,我像小时候那样,尖叫着向您飞奔过去,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我奔到您面前时,您就和那绿绿茵茵的草坪一起化为了泡泡,飞向了太阳……
老姥姥,您在哪儿?我好想您。
一个半月前,我和妈妈一起去看您。你真瘦,可又那么有精神。看见我来了,您又拿给我雪饼吃,又捧瓜子儿给我吃。嘴里还不断地说着:“馨月,来,来吃点刚买的奶油瓜子吧!可香了!”您知道吗?那时,我表面上是在吃瓜子,可我的眼睛一直在仔细地打量着您:那么有精神,那么有力量!我心里暗暗想着:老姥姥您这么有精神,这么有力量,妈妈怎么会说您已经是癌症晚期呢?纯属骗人!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我见您的最后一面……一周后,您去世了……
昨天,我又在梦中想起了您,老姥姥,您还是往日那样儿,穿着一双花布鞋,一件整齐的大花袄。脚上蹬着一辆老式大自行车,车后载着五六岁的我,车旁跑着一条眉毛是黄色的大黑狗。我笑着叫您花大姐,您也不恼,依然笑眯眯地带我去赶集——买苹果,买梨……买一大堆的零食。
现在想想,有您真好!您知道吗?您以前送我的毛绒大熊我一直留着,见了它,就好像见了您的面一样。
老姥姥,我想您,我知道再也见不到您了。现在,我正在爷爷奶奶的身边,我望望在看电视的爷爷,在洗碗的奶奶,我的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冷——他们也会化为泡泡飞向太阳吗?
我走到爷爷奶奶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们……
时隔多年,父亲的掌心,依然温暖。
——题记
大雪倾城。
在外工作多年的父亲,终于回家了,这个大雪天,他决定开车送我上学。
雪花飞舞,似漫山遍野的蒲公英,轻盈飞扬。地上已有不少积雪,化了再冻,冻了再化,成一层冰面。来来往往的车都开着车灯,橘黄色的灯光,温暖人心。
父亲眉头轻皱,小心翼翼地驶往学校,车子却在距学校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住了。
父亲的眉皱的更紧了。
他一番折腾,搓着一双手,叹息似的对我说:“车子熄火了,只能走去学校了。”
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还很宽裕,走五十米是完全来得及的,便提起了书包,毫不犹豫地说:“那我们走吧。”
“不,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为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当我看到父亲坚定的眼神,便知道,他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我一个人在冰雪中走得可谓步履维艰。为什么让我自己走?车比我还重要吗?我一边对冻的有些麻木的手呵着气,一边不满地想。空气似乎被冻住了,冷的刺骨。
眼角瞥见一个人影,我愣了一愣——那分明是父亲!可当我转头看过去,人影却又不在了。只是一旁的电线杆后面,露出被寒风吹起的衣角。
一种异样的情绪包围了我,鼻子有点酸。原来父亲没有离开过我,他一直在注视着我。他希望,我能用自己的脚走出自己的路,用自己的汗水,换更辉煌的明天。
也许是身体被冻僵了,以至于我再次转身时,直接扑在了雪地中。
没有感到疼痛,只是有些冷。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双温暖的大手直接将我从雪地中提了起来。
是父亲!
他伸手拍掉我身上的雪,又将我的手在掌心捂着。“早知道你能摔倒,就不让你一个人走了。”父亲的眼眸中含满了笑意:“走路小心些!”他抽出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时隔多年,父亲的眸,依然刚毅,他的掌心,依旧温暖。
雪依旧下着,父亲拉起我,继续上路,只是冰天雪地中多了股温暖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