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题记
许是因为您的背影过于温情,如此耐人寻味。
雨纷纷,欲断魂
泪水夹着雨水流下,一边灼心一边凄凉。
为何努力了如此之久,却仍无济于事,我无数次的在心中问自己,我真的可以吗?我心底填满了愤怒,那满是褶皱的奖状被我一把丢到了墙角。
“一点挫折都承受不了,现在就要放弃?那你还是早点吧,免得给我们家丢人!”您这刺耳的话似刀子一刀刀剜着我的心,疼痛感那么清晰。
我的眼泪顷刻化作巨大的雨帘,朦胧中我还是清楚地窥见了您的背影,是那般无情,那般冰冷,那般陌生,那般单调,如墨,如灰,如坚冰。
潜入夜,润无声
屋外“秋风杂秋雨,夜凉添几许”,那刺骨的秋风如针扎入我的每寸肌肤,我似不慎走入冰窟的迷惘者,失道无助。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母亲来了。“又不好好盖被子,着凉了咋办?”母亲半担忧半诘责地将落地的被子盖在我身上。恍然之间,只觉得世界温暖了,似有和煦的阳光笼罩着我。
我睁开惺忪睡眼,蓦然间又望见了您的背影。啊!那背影,如此温情,如光,如烛,如火。
秋夜灯,光长在
“飕飕不绝声,落叶悠悠舞”,月色里树上舞动的秋叶化作一片斑驳点缀着我的作业本。
“怎的?今天又要挑灯夜战啊?”您不知何时又来了。
“太暗了,我帮你把灯打亮一点,太暗了对眼睛不好!”我没有理会您一贯的唠叨,您将从自己卧室取来台灯照上我的作业。一盏灯,万缕柔光,就这样把我们母女俩静静地包围着。
“你终于写完了!”您发出一声长叹。中年的您终是熬不住了,连打了几个哈欠,伸了几个懒腰。
“收拾一下,早点睡!”说完拧着台灯走了出去,光一下暗了许多。
只见地上,您的背影略显肥硕。那背影如此光明,如此柔情,如初日,如烈火,如春风。
母亲,您的那时甜时苦的背影,我终于读懂了。
岁月无情,催人老。为人子女的我们,更应体察他们那些不曾表露的温情。
小时候,总看见父亲手里常揣两颗棋,一颗黑棋,一颗白棋。长大之后,才了解那是围棋,并从爷爷口中了解到父亲曾经的辉煌:父亲小的时候获得过很多省级比赛的奖状及奖杯,都完整的保存着。
热衷于象棋的我全然不了解围棋,以致于我的印象:父亲只会下围棋。
一次,我到书柜旁寻找一本棋书,偶然间看见一个堆满灰尘的大盒子,出于好奇心,我拍走令人厌恶的灰尘,打开盒子——同样是堆满灰尘,却是一副象棋,显得老旧。印象中除了我也没其他人下过象棋,况且我也不是用这个棋盘。我又从爷爷的口中知道父亲以前用过的棋盘。
什么?!父亲会下象棋!那个高大、健壮的父亲会下象棋!那个精湛于围棋棋艺的父亲也会下象棋!真是让人惊叹!我快步将象棋盘递给父亲看——父亲抚摸着棋盘,尽管棋面上钻满了灰尘。父亲缓缓地打开陈旧的棋盘:我看见了两颗被包裹着保鲜膜的棋子——“帅”和“将”被保存得格外“精美”。看着其它棋子:陈旧腐蚀、灰尘侵化,脏得不行!我想不懂,只看见父亲脸上的眉毛似乎略有深意地抖动了一下。
父亲颇感深情地说:“我小时候最先接触的棋并非围棋,而是象棋。你的爷爷最先教我的,并非棋法,而是一句‘走好每一步棋’。又说‘棋法优棋风不正,则无益;棋法优且其风正,才能走好每一步棋,包括人生的每一步棋。‘帅’和‘将’分别是最高者,指挥部队的行动……”
我简直对父亲的过去充满了好奇!父亲还告诉我,他先步入象棋,多年后收获了精湛的棋艺和端正的棋风。因为父亲对棋的世界充满向往、充满期待,所以后来又去下围棋,比赛时心里总念着:“走好每一步棋”。
受父亲的熏陶下我象棋棋艺颇深,当然,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还记得一年冬天早晨,我和父亲坐在院子里下象棋,寒风呼啸,却没有驱进于我跟父亲对决的兴奋和激动。不知为何,那两颗帅和将显得极其亮眼。父亲让我先走,我起了个中炮……后来,局势越来越不妙,父亲带马夹炮把我的棋子打得半残,残局了,我的棋所剩无几,父亲的棋还有一半—父亲当然没有留情,一兼将我的棋子拿下,我输了……
父亲推了推那黑框眼镜,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走好每一步棋!”我心中一肚子窝火,心想我为何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收获。索性我愤怒地将棋盘甩于地上,连棋也掉得咚咚响。我气得连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只剩下父亲愣在那儿……
后来我想通了,我赶紧去向父亲道歉,知道一个人的棋风是多么重要,简直是棋界里面必不可少的“通关证件”!我申请去帮父亲保管棋盘,因为我了解棋和棋盘对父亲的重大意义。
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父亲弯着腰艰难地找棋和棋盘,等到父亲将棋盘和全部的棋找到时,已经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