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雏菊,是在林清玄的《苍凉深处等春来》中,没有过多文字渲染,只是像一曲淡雅的歌,仿佛有人在你的耳边轻唱。我想,或许应该寻些什么了吧。
清晨阳光沐浴着大地,平分在天下万物的心中。我站在湛山寺门口远望,那一片白的清亮的花儿,不正是我寻找的雏菊吗?我不暇思索的跑近它们,心中的欣喜难以言表。可……那真是雏菊?好像不是吧,只是颜色相近罢了。是我走了眼,也是,雏菊怎会如此易见?我解嘲般的笑笑,离开寺院。如此之规模的寺庙中竟没有雏菊,难道这竟是假花?想要找到它,为何始终不见?
寻过蒙古辽阔的草原,不见;寻过新疆高耸的天山,不见;寻过热烈的海滩,终是不见。
我一向不喜欢被拿到农贸市场出售的花儿,认为它们生长的无用、拘谨。我想要快些经过这堆老实而无新意的花,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哪知一小抹白色映入我的眼帘,什么?这是……没错,绝对没有看错,那盆瘦小而娇美的花儿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雏菊吗?可是,它不应生长在充满了诗意之地吗?凡俗的闹市是它应出现的地方吗?转念、细思、顿悟。我一直认为雏菊高雅,应在禅意绵绵之地生长,可又有谁规定了雏菊不能生长在市场之中呢?
或许,世间许多找不到的东西,是我们在潜意识中为它划了个圈,假想它会在某地。可这不是真正的美,美是无区别的,闹市之中亦有禅意呐。
一年级我就有了那个书包,我总说书包是蔚蓝色的,一尘不染似晴空,它陪伴我,周一清晨,我背着它上学,几天都静静地躺在柜子里,周五傍晚又背着他回家,日复一日。
我的小学是寄宿制,周一去住到周五才能回家。我恋家的时候就会抱着蓝书包,那个母亲送的蓝书包,闭着眼抱着它,好像母亲就在我的身边。一次我在书包里翻找笔记本时,从书包底部掉落出一张明信片,翻到背面,是父母写的密密麻麻的叮嘱。我惊喜不已,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口袋里。夜晚熄灯前,我掏出它来坐在床上读,父母细心地留下了他们的电话号码,还写了许多关于什么每天都要交作业,和同学处好关系不打架,多喝水好好吃饭准时睡觉等等提醒。或许现在我看到那提醒只是觉得唠叨,但那时对我来说可是字字皆珍宝。那时,我觉得蓝书包里装满惊喜,对它爱不释手。
时光飞逝,我一年年长大,蓝书包也一点点老旧。它有些失色了,那蔚蓝的天空上似乎蒙上了层灰。我和父母的关系处得也不是很好。那天周五,我们数学模拟考,79分,倒数第5名,怎么会……我回到家,迎来的还是往日的问候,本应微笑应和的我闷闷不乐地走进房间。关门前把蓝书包和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自己看!”我猛地关上门,坐在墙边,泪水决堤似地流了下来。老师的批评,同学的讽刺,在脑海中无限放大……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门。“吃饭了。”母亲的声音弱弱的,试探着。“我不吃!”我吼道。我冲出门抓起那份卷子,扯了个粉碎,白花花的纸片飞飞扬扬,特别解气。我也不顾目瞪口呆的父母,径直走进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已是9点,父母离家去加班开会了。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蓝书包,像一年级时那样,它静静地躺在床头。我打开书包,里面有封信,有张卷子。那卷子是父母连夜拼粘起来的,一点点,严丝合缝,如父母的爱从不残缺。父母整理了错题,将每道题的解题思路和过程详细地写下。如小时候一样,父母放了张明信片,他们鼓励我。上面具体有什么内容,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看完那封信,我拾起了信心。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有悔恨,有幸福,有感动。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场景——那个一年级时我抱紧蓝书包夜读家书的幸福时光。
蓝书包伴我成长,从小学到初中,从青涩到成熟。我渐渐长大,渐渐会控制情绪,学会做人处事。蓝书包里永远有那些明信片,那张考卷,还有深沉的家人的爱。如今,蓝书包静静地躺在我的柜子里,它老旧了,但在我眼中,它依然蔚蓝如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