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年一度的春节悄悄地来临。
大年初一,太阳似乎躲进了云宫中,窗外蒙蒙细雨,一片寂静。与往年不同的是,爸爸妈妈没有带我们去长辈那拜年,而是一家人守在家里安静过年。
早早吃完饭,爸爸便拿出了面团,加水揉搓,搓成一段段截开,每段大概4厘米长。我也没有闲着,左手抓起一小团面团,郑重其事地用手心托着,右手形鹰爪状,在面团中央处开捏,如捏橡皮泥一般,成碗状。用筷子夹起大块猪肉馅,放入“碗”中,手指蘸少许水,将碗口封住,再不断揉搓直至成圆球状,小心翼翼摆放在盘中。再看妹妹,也一个劲地帮着倒忙,瞎乐呵。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白色的汤果粉,可她坚持要和我们一起参与包汤圆。随着最后一个汤圆的诞生,爸爸宣布大功告成。看着一个个白胖胖圆滚滚的幸福汤圆,不正像我们团团圆圆的一家人吗?
走出厨房,来到客厅,见妈妈眉头紧锁正神情凝重地捧着手机刷,还时不时地和爸爸交代着什么。原来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正疯狂地在全中国肆虐着,疫情导致武汉等多地封城,我们浙江也全城戒备。许多医务工作人员不计报酬,不论生死,奋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他们当中有年迈的老专家,有临床经验丰富的一线医生护士,也有刚刚毕业的热血青年……他们有个共同的名称——白衣天使,他们爱岗敬业,面对疫情选择了奉献。妈妈说,这是一群可爱可敬的英雄。
那么他们是不是没法和家人一起过年了?他们还能吃到汤圆吗?我默默地想,想着想着,仿佛看到白衣天使们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在我不深的记忆中,有一种味道似乎永远抹不去。它在我的成长历程里,一点一点地刻入我的心头,再一点一点地深入血液与骨髓。每当我回味起那味道,一副温馨的画面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在儿时,我常住农村的姥姥家,但是我最喜欢的却是舅妈。舅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经常推着一辆自行车,上面载着我,带着我去她上班的地方、去花坛、去游乐园。但我最喜欢的,是她带着我去集市。可能是因为生性活泼吧,我喜欢那儿的热闹,喜欢那儿的小玩意,但其实更喜欢的,是那里的一种味道。
用妈妈的话来说“真是奇怪”,因为平时不爱吃肉的我竟然特别馋集市上的烤鸭!
集市的一角,一个老爷爷,带着油腻的围裙,摆弄着一个旧炉子,底下点着炭火,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集市的喧嚣仿佛也归于平静,眼前有种田园、炊烟、饭香的感觉。那儿真排队,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煎熬。因为烤鸭的香味虽然让人愉悦,但是看着烤鸭一份份被买走,那种眼馋和焦虑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令人煎熬。终于买到了!刚烤出来的鸭子是最鲜嫩的,唇齿间那么一碰,香味便溢满口中,刚出炉的,自然是烫。我小心地用小手去撕,啧,真香、真脆,看着烫人的、香气四溢、我却不能大快朵颐的烤鸭,真是要“口水飞流三千尺”,那一层亮晶晶的油真是勾人的魂。我己等得不耐烦了,便忍着烫,赶快撕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啊!”没错,我被烫着了,那热流一直从我的口中流向四肢。
虽然嘴被烫得生疼,但我还不善罢甘休,不到一刻钟,我己搞定了一个大鸭腿。“嗝”,我己经饱了。舅妈慈爱地看着我,笑着说“哦,又要省下一顿晚饭了。”我天真地说:“要是天天吃就好啦!”我笑了,舅妈也笑了,自行车载着我吱悠吱悠地向着缓缓移动,口中还有着刚才烤鸭的香,在口中不断地,不断地回味,真香!
后来,姥姥搬到了城里,周围不再有集市了,只有普通的市场和超市,没有了大集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了小贩们喧闹的叫卖,更没有了曾经让我回味无穷的烤鸭了,市场和超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摆放齐整,却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亲切感,我每天忙碌着我的作业,连去超市也都是来去匆匆的了。
那年寒假里的一天,妈妈忽然对我说:“我们回老家赶个集吧?”这让我很兴奋,因为这又勾起了我记忆里的那种味道。然而当我们再度来到那个我幼时记忆里的集市,已然不是旧日的模样,那个曾经支着烤鸭炉子的地方,己改成了卖化妆品的店铺,看着整洁的店面,我内心一阵阵地失落……
儿时的集市也许现在己变成了一个非常繁华的地方,来到城里,烤鸭我也不止一次吃到过,但是已经吃不出曾经的滋味,因为我明白:记忆里的味道承载的是我难忘的童年、承载的是我难忘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