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存在,到底对谁很重要?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记得你,就像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凡来尘往,莫不如此。”读到这里,我陷入沉思……
米白色的封面,十几朵玫瑰花瓣,粉嫩的,叫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一下。第一页是个女人,她系着碎花丝巾,倚在桥前看风景。头发、丝巾和裙摆随风飘扬。我想起了她——那个借我肩膀哭泣的女子,她留给我那条暗紫的,上面撒着细碎的小紫花的丝巾,去了我跟她说过的地方。
屋前的一堆砖上经常�鹱判�,一双蓝一双红。某天突然不见了,我异常担心。但在几天后,我又重新“见”到了它们,原来它们一直都还在,因为之前的存在,我才会如此担心。
看过丁立梅不少文章,都让人过目难忘,回味里面的词句,都让人得到不少哲理。每一支笔在她的魔手下都能变成一个个舞动的精灵,把无数耐人寻味的道理融入每一篇文章。她描写各种美轮美奂的风景,叙写天长地久的人间情意。祖父祖母、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和她的学生成了她笔下的公众人物。与同学对话,告诉她(他)人生的哲理,从与家人的对话和生活中让人感受到一家人的温暖和幸福。
我经常沉醉在她的文笔下,简单明了的对话使人觉得言已尽而意无穷。她的场面描写与人物描写是我最佩服的,记得那一段:月明星稀夜,我和邻居带着阳阳一起在小区里散步。天空真明净,黛青色的天幕上,只缀着一个月亮,像画上去似的,清风徐徐,这样的夜晚适合抒情。她只用简洁的几句话,描写了整片天空,让人觉得月亮十分皎洁。
芸芸众生,凡来尘往,有时,会催出我的泪来,这些鲜活着的一切叫我如何舍得?是啊,这凡尘到底有什么可留恋的?原来都是这些小欢喜啊!它们在我的生命里,唱着歌,跳着舞。活着,也就成了一件特别让人不舍的事情。
梦回童年,笼罩在心上的是一片浓密而生机盎然的绿色,绿得明媚,绿的深沉。
密实实的叶片,坚韧的藤蔓沿着竹架攀延而上,遮住蓝天。叶丛中,一颗颗玲珑剔透的小葡萄隐约可见。阳光被织进绿叶的缝隙间,化作一条条灿烂的金线,织起了整个童年。
后院的葡萄架,一直是小区的一处风景线。春发夏生。盛夏,葡萄叶堆叠上一片浓荫。小区的人们拎着凳子,三三两两地坐在绿荫之下,谈天逗趣,就这样度过一个个带着碧绿色清新芬芳的午后。姥姥也是其中之一。这时的我便得了威风,拿着折下来的树枝,唤来一群伙伴,排兵点将,无所不能,仿佛自己也成了话本里金戈铁马、雄风八面的英雄人物。玩得累了,便倚靠在姥姥宽厚的怀中,听着葡萄叶在风中低语婆娑,感受着空气中流连着的葡萄的清香,沉入一片浓绿的梦乡。
金色的阳光在叶片之隙漏下,在水泥地上投射出道道光影。与叶荫的浓翠一起,伴我走过了整个童年。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间,终要在童年的梦里苏醒。冬日,随着主人的搬走,那一根根曾经支起童年碧绿天空的竹竿被拆解而下,露出空旷而苍白的蓝天——这时的我才恍然惊觉,原本以为高不可攀的架顶,那永远也够不到的几簇葡萄,原来也不过是一堆在雪水泥泞中破败不堪的尸骸罢了。童年的梦,随着姥姥的离世,竟如这曾经的葡萄架一般,破碎远去。
冬去春又来,再回到老房子收拾姥姥的遗物。恍惚间,一片浓荫投入阳台。推开窗,是道旁新栽的几棵槐树。树下,依旧是老人,依旧是几个玩耍的孩子,而昔时年幼的我早已长大成人。此刻斜倚着窗台,旧时那几处绿色的回忆重又笼上心头。
哦,葡萄架,此时也从心底的某个角落蔓延生长,伴着童年的回忆,姥姥的音容笑貌,一齐涌上心头。
流年匆匆似水,世间沧桑变化,带走了多少悲欢喜忧,曾经的记忆又淡去了多少,可是那抹碧绿的色彩却一直明亮如新,不曾遗忘,永远停驻在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