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喧闹的车鸣声……他们都只是过客,而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许多人都从我身边匆匆经过,但很少会因为我而停留,那怕停留了也只是一时。最终陪我走完全程的只能是我自己,因为他们都只是过客或配角而已,而主角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我而已。所以人们都渴望永恒,想一直拥有一些事或人。但现实是残忍的,你终会失去且一无所有。时光是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就像朱自清说的一样,“我赤裸裸的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所以,才有了珍惜一词罢!
过客走了,分离来了;美好的时光走了,苦苦的思愁来了。
一次又一次的分离渐渐地使人麻木,因为那道疤好了又有了新的伤,怎么也没办法使它再回到最初那样了。
每来一位过客,就都留些情,伤一次心,流一次泪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仍未习惯分离罢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所以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相遇,因为分离总是紧跟其后。怎么甩都甩不丢这个讨人厌的尾巴。
我之前一直认为那些人都是我人生这场大戏中的配角,没想到他们只是三三两两的过客而已。随时都有可能来,也随时都会走,谁也没有和谁规定好,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有的还是永远地走了,可能是因为他一个人走得太远太远了,他忘了回来的路怎么走,或是没有人陪他一起,他就一直回不来了吧!
真是可怜的过客啊!
但主角也很悲寂啊!
面对着他们这种过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想伸手将他们拉回来,却发现与他们之间早就相差了许多,只能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走远。那种痛不似普通的痛,身体并无大碍,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好痛好痛,就好像什么在一点一点地破碎着。
过客的存在就是这样让作为主角的我痛不欲生却无法没有他们。没了他们,我人生这场戏里除了我什么都没有,只留我孤零零一人在那儿。
他们为什么会离开的那么潇洒呢?因为,他们只是过客。
垂柳实在是不平凡的,我赞美垂柳!
当你漫步在西湖边时,扑入你视野的是一片碧蓝的丝绸,边缘是一圈绿。蓝的是湖,是杭州数千年来闻名遐迩的景点,绿的是树,是人工为点缀这湖衬托湖光的效应。和风吹过,水波荡漾,垂柳依依,美的使人移不开眼。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许许多多或华丽或朴实的诗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等。这些诗句若不是妙手偶得,便是经过反复推敲,由心而生的赞美啊。宁静而闲适,多美的人间仙境啊!可当片刻的惊叹与震撼逝去,眼前都是千篇一律的风景时,而另一种感受油然而生——单调。单调,有点吧。
然而当你睁开因午后阳光照耀而眯起的眼,看到那远远一排的弯下腰枝条垂于水面的垂柳,又将如何?
那就是垂柳,江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是不平凡的一种树!
那是谦卑的一种树,树干弯曲,叶片下垂。它的枝干总是弯曲的,像受过教育似的,没有一棵是直长的,它的枝丫是柔软的,一律向下,分散开来,风一吹便能摇动出声;它的叶是细长的,片片向下,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向上了;它的皮总是粗糙而又厚实。这是在强者前永是谦卑的一种树,哪怕它比西湖高出数丈,却依然谦卑受地屈身弯腰。
这就是垂柳,江南挺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它有着婆娑的姿态,有着屈曲盘旋的虬枝,却永远保有一颗谦卑之心。也许你要说它不自信,如果自信是专指高傲自大、自吹自擂。那么,垂柳算不上是树中的自信者。但是它谦卑,默默无私,柔弱但能在狂风吹断其它树的枝丫时,它却安然无恙,它是树中的弱女子,那是树中的智者。当你在西湖边漫步时,看到这样一排柳树,它垂首低眉,似在作辑,那样恭敬,难道你就觉得它只是树?难道你就不想它的谦卑与恭敬至少也象征了中国古代对待老师父母恭敬的学生?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联想到,在人才辈出的古中国曾有着千千万万像这垂柳一样谦卑,为了学问降低身份向低阶百姓甚至儿童行礼请教的学士?难道你就不更深一点地想到这样谦卑恭敬的垂柳,宛然象征了古中国尊师重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垂柳不是平凡的树,它在江南极其普遍,不被人重视,就跟古中国千千万万的学生孝子相似,它从不自诩清高,自傲自大,它谦卑恭敬也和千万的学士相似。我赞美垂柳,就因为它不仅象征了千万学士,更象征了中国孝顺重学问、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那种精神与意志。
让那些看不起穷酸书生,看不起弯腰屈身而自傲的人去赞美那些楠木,去鄙视这极常见、极易生长的垂柳吧,我要高声赞美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