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了公元1世纪,我来到了古老的不列颠,在这里,我将和亚瑟王有一场约会。
亚瑟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古不列颠的传奇,然而,当这位国王站在我面前时,却令我大吃一惊。
“你就是……亚瑟王?”
“正是吾,欢迎汝来到吾之国度。”一个金发碧眼,身穿银色盔甲的女孩正站在我的眼前。
她分明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女啊,碧绿的眼眸如同最美丽的水晶,耀眼地从内部深处亮出光彩,即使在夜色中大概也不会被淹没,厚重的盔甲包裹着那样娇小的身躯。
四月的阳光不愠不火,透明温润有流利的质感。她带我参观她的领土,她爱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我一定要誓死守护这片土地!”她的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允许任何人侵犯这里!”
忽然传来消息,罗马帝国派大军来侵,一场战争在即,她手执一把金色的宝剑,飞身上马,准备带领军队迎敌。
对方的首领轻蔑的大笑:“不列颠,还需要女人来战斗嘛。”
我不安地看了看她,她冷笑道:“那就让我告诉你,你连女人都不如。”
呜——一声凄厉的号角吹响,双方战士在清冽的空气中碰撞出巨大的火花,黑色的乌云笼罩着整片蓝天,遮住了太阳,轰隆隆的雷声中,一只鹰在空中肚子盘旋着。金色的宝剑在空中不断地挥舞,如同一只雄狮,所向无敌,鲜红的血到处都是。
雨终于下了下来,冲洗着战后地上的鲜红和空气中的血腥。我惊讶于她的英勇,她只是笑笑,“人一旦有了信念,无论什么,都是无法阻挡的,我的国家,就是我的信念,为了守护它,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这才知道“竹杖芒鞋轻腾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境界并不容易达致,因为生命中真是有不少不可逃不可抛的东西,亚瑟王阿尔托利亚,她的情何以逃?她的信念何以逃?正因不可逃,才使她的人生成为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我没敢告诉她后来,她所遭受的背叛,在这样坚定的信念面前,我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呢?
四月还是四月,温暖的阳光犹在,可叹的是我们都不再是赤子了,若是有了信念,又是否可以渡过人间悲苦?
微风吹过花朵,虽无法带走花瓣,却记住了花香。有些感动的瞬间,虽然已成过往,我却铭记于心。
那天虽才初冬,刚刚盛开的腊梅花的香气已若隐若现。我正打着哆嗦听老师讲课,门外一个暗红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她怀里还抱着一袋东西。那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我正疑惑着,老奶奶却突然靠近我们教室怯生生地敲了敲门。顿时,教室中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
老奶奶蜡黄的脸上很不自然,她不安地提着袋子的一角反复搓动。“请问,冯语在你们班吗?”语文老师快速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老奶奶眼光黯淡了,还是挤出一个微笑向我们道谢。
这时,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委屈。就在今早,我同母亲大吵了一架,我也期待母亲像同学们的母亲那样,给我送饭菜到学校。母亲却不答应,因为她要接小妹放学。我十分不理解母亲,丢下一句“你爱妹妹不爱我”就冲出了门。在关门的一刹那,我看见了母亲一脸茫然。
下课铃响了,我疾步冲出教室,想看看老奶奶找到那个叫冯语的同学没有。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我直打颤。我环视几圈没发现老人的身影,失望地准备回教室时,楼梯间暗红的身影又重新拉回我的目光:是那位老奶奶!
她正小心地打开怀中的袋子,原来里面装的是衣服和零食。老奶奶选出了一件厚实的衣服,披在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老奶奶慈祥的面容像一朵盛开在寒风中的花,那眼神温柔得要溢出水来。我心中一暖,对那个小女孩心生羡慕。
午饭时,同伴从校门口接过她母亲送的饭盒,脸上幸福的表情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划过我的心。我拿着饭卡,哈着气正准备到打饭的窗口排队。突然边上一个奋力挥动的手臂吸引了我:是母亲!我不假思索,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人群,向母亲奔去。
“跑这么急干嘛?冷不冷啊?”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饭盒递给我。随后她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热水袋,放在我手里。一瞬间,温暖包裹了我。
“你?不是……”
“我让妹妹在教室里等着的,我走了,你快吃!”母亲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木然地坐下,心里一阵酸楚。母亲转身要走时又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和妹妹一样……”那声音回荡在我的心田翻起阵阵涟漪。
一阵风吹过,校园里弥漫着腊梅花的香气。不,是风记住了花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