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里的暖炉,是在寒冷的雪天中的一丝温暖。人间真情如夜晚的路灯,照亮你回家的路……寻找着雪天的暖炉,我推开了记忆的大门。
记得那天,天阴阴的,格外得寒冷,空中还零星飘着雪。我独自一人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风冷飕飕的,放学的路上全是学生。树在风中摇曳,路上汽车轰鸣,许多同学吵嚷着。我缩了缩脖子,挤在人群中,“小同学,”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一双粗糙,满是皱纹的手拍在我的肩上,我很是疑惑,转身一看,是位上了年纪的奶奶,“你的公交卡掉了!”此时,我看清了她那微笑的面庞,多么和蔼可亲,她的头发已经斑白,脸上已满是皱纹,眼神却是那么温柔,那么慈祥。我慌忙接过公交卡,说了声:“谢谢!”“没事,不用谢,记着拿好卡,挂在脖子上,不要再掉了,啊!”奶奶关心的话语,温暖了我的心,仿佛雪天的暖炉一般……
我道谢之后,转身又向车站走去,没走多远,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唉,真是倒霉!谁把这石头放这儿!”我没想多少就接着慢慢向前走了,身后还接连传来抱怨声。我回头想看看谁和我一样倒霉,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才那位奶奶,只见她艰难地弯下腰,伸出那双粗糙而又不灵便的手,去搬那块石头,我突然心头一颤,马上飞奔了过去。“来,奶奶,我帮您!”奶奶笑了。那笑容那么柔和温暖,能暖化所有冰冷的心。我也笑了。
我们一起将石块放到了旁边的草丛中。此时天似乎不是那么寒冷了,风也没那么刺骨了,也许是有温暖在我心里。我望向那条路,人们都轻松地走过,我的心中是快乐的,这个雪天,有暖炉,无声地暖了许多人。
我和奶奶素不相识,可她那么关爱我,那绊人的石头并没有多重,但奶奶的举动让我一生受用不尽。我开始帮助他人,尽管微不足道,却也是开心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那件事过后的几个月,我又遇到了那位奶奶,我又见到了那双显得粗糙的手,但那在我眼里是最美最温暖的一双手。奶奶还记得我,笑着问我:“你的卡还掉过吗?”“没有,我还移了许多`石头`!”我说。奶奶笑了,我也笑了。
那雪天中的暖炉,既然点燃了,那就让它永不熄灭……
午后三点,天的远方擂过来一阵很大的轰隆隆的雷声,西北风刮起来了。
有经验的农人都知道:雷声大雨点小,雨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风!在这麦子已黄却没黄透无法收割的时节,只要刮大风,沉重而脆的麦子就会大片大片连根倒下,黄不透了也卖不了了。有经验的鸽子也知道,咕咕咕叫着躲进山林祈祷去了。
但是站在空旷土地上的我们——我的父亲、侄子、叔伯们、姑妈们,以及许多流过血汗、炙过阳光、淋过风雨的乡亲们,听着远远的雷声呆呆立着,风把女人们的长发吹得乱飞。我们的心像那天空一样,是灰色的,暗的,因为我们的心也是将刮大风的天空,风连绵不断。
爷爷奶奶在门槛上端了凳子坐着,我问:“为什么他们不进屋躲风啊?”爷爷说:“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一大片麦子被风吹去了呀。”我说:“为什么不搭个大棚?白菜就有棚子,不怕刮风。”爷爷摇摇头:“这田太大了,现在搭不来了,搭了也是搞得折麦子。”侄子说:“姑,你在城里,感觉不来,咱还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灰色的,暗的。
看着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扭曲的麦子,我想起五个月前,父亲母亲带我回老家,在山下就远远望见山坡上有好大一片没有密林的地,满覆盖了厚厚的白雪。街道上已经有好多孩子在路边团了雪就互相扔雪球的,清脆的笑声在冬的寂静里分外响亮。爬上了山,我看到大伯高兴地在麦田边转悠,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哈哈大笑:“瑞雪兆丰年那!今年冬天雪下得又足又厚,虫子都被赶回他娘老子家去了,麦子来年长得壮实!”
梯田里雪被晶莹洁白,装点了孩子们童真的梦,旺了农人们烧着的煤炉火,孕育着来年的期待。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雪白的,亮的。
我想起农人们春天在田里劳作的身影。早晨的微风启动了大地,农人们就在和煦温暖的晨光中下田了。麦子穗出的正好,农人们弯下腰去,将细绿的杂草用粗厚的大手细心地拔净。那些在微风里摇呀摇的青绿色麦浪鲜明地告诉我们:在这褐色的大地上,有一种生机埋在最深沉的土里。当太阳斜向山边,农人们直起弯酸了的腰,走过橘红色暖暖晚霞投照的田埂,确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是出自生活与劳作的美。农人们的喜怒哀乐全是跟随土地的喜怒哀乐,麦子长得不好,那样单纯的情切意乱,比诗人捻断数根胡须还不能下笔还要忧心百倍。
这些大地诗人的镰刀上凝结着年复一年麦子的丰收汁液,他们已经在想象端午前后麦子脱下青绿色长袍,换上饱满的温热的金黄外衣的情景了,蜻蜓也会飞来飞去。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青绿的,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