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一个离乱做底色,战火唱主调的中国,梁思成和林徽因携手一起,为古建筑撑起了保护伞。
纷繁的战乱时期,炮火连天,敌人的暴虐使许多地方变成废墟,林梁二人任风雨异乡,任风雨浸洗,奔波于各处各地。他们没有认为自己应该去往安全、和平、美好的地方,他们为古建筑而来,在破败的小屋中,他们勘测,他们观察,记录,对一处处古建筑进行分析,他们明净的心,汇成一股清澈的流,涤净这片清冷的世界,他们的胸中氤氲着对古建筑的热爱。
他们为将要寿终正寝的文化遗物据理力争,他们为古楼的陨落而抚砖痛哭,每一次建筑的损害都似给他们心中增添伤口,他们以笔替古物诉说,为自己,也为人们抓住残存的记忆与情感。
在他们的眼中,古建筑就像是他们的孩子,值得被爱护与培养,隐藏着无限可能,他们带着一颗慈爱之心,保护了无数“孩子”。他们依然是古建筑最虔诚的信徒,愿为建筑文化之兴,倾尽全力。
在当代,也有一位以古文化挖掘为使命,追寻古文化的苦行僧,余秋雨,他在过了中年之后,辞去官职,毅然踏上了寻找古遗址之路。在那年月,中国各地民众刚开始要去摆脱数百年贫困,谁也没有心思去想,在数百年贫困背后是否还蕴藏着千年魂魄。
这时,他站了出来,辞去职务,只披一件褐色的薄棉袄,孑然一身,像一位漫漫长途中的行者,独自消失在荒野大漠间整整十年,去寻找中华文化的关键性遗址。
他带着愁思寻访一座座古城,一个个古建筑,一片片废墟。从一丝一点中读出古文化的遗迹。他带着我们的步伐,沉重而坚实的步伐,他带着我们的心灵,迷惘而慌乱的心灵,走过一处又一处文化圣地,感受叹息,感受震撼,追溯初始。
这是一条怎样的路?他承载着文明与美好,蕴含着古朴与哀愁。然而这条路,走得异常艰苦,陌生,危险,恐惧将他笼罩,这个行程,凶吉未卜。
他在面对稀世的伟大时,也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凶险。试问:若不是一个将古文化的传承看作是与自己生命等同的人,一个下定决心要将古文化保护的人,怎会做到如此的坚持?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实地考察,有责任踏遍废墟遗迹。他走遍古文化的荒路,为的正是捡起被人们遗失的文化,为的正是能够大声讲述中国文化。
这样的一个学者——余秋雨,正是以他的坚持,他的担当,他的认真,他的执著,给了中国古文化又一片蓝天。
午后三点,天的远方擂过来一阵很大的轰隆隆的雷声,西北风刮起来了。
有经验的农人都知道:雷声大雨点小,雨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风!在这麦子已黄却没黄透无法收割的时节,只要刮大风,沉重而脆的麦子就会大片大片连根倒下,黄不透了也卖不了了。有经验的鸽子也知道,咕咕咕叫着躲进山林祈祷去了。
但是站在空旷土地上的我们——我的父亲、侄子、叔伯们、姑妈们,以及许多流过血汗、炙过阳光、淋过风雨的乡亲们,听着远远的雷声呆呆立着,风把女人们的长发吹得乱飞。我们的心像那天空一样,是灰色的,暗的,因为我们的心也是将刮大风的天空,风连绵不断。
爷爷奶奶在门槛上端了凳子坐着,我问:“为什么他们不进屋躲风啊?”爷爷说:“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一大片麦子被风吹去了呀。”我说:“为什么不搭个大棚?白菜就有棚子,不怕刮风。”爷爷摇摇头:“这田太大了,现在搭不来了,搭了也是搞得折麦子。”侄子说:“姑,你在城里,感觉不来,咱还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灰色的,暗的。
看着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扭曲的麦子,我想起五个月前,父亲母亲带我回老家,在山下就远远望见山坡上有好大一片没有密林的地,满覆盖了厚厚的白雪。街道上已经有好多孩子在路边团了雪就互相扔雪球的,清脆的笑声在冬的寂静里分外响亮。爬上了山,我看到大伯高兴地在麦田边转悠,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哈哈大笑:“瑞雪兆丰年那!今年冬天雪下得又足又厚,虫子都被赶回他娘老子家去了,麦子来年长得壮实!”
梯田里雪被晶莹洁白,装点了孩子们童真的梦,旺了农人们烧着的煤炉火,孕育着来年的期待。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雪白的,亮的。
我想起农人们春天在田里劳作的身影。早晨的微风启动了大地,农人们就在和煦温暖的晨光中下田了。麦子穗出的正好,农人们弯下腰去,将细绿的杂草用粗厚的大手细心地拔净。那些在微风里摇呀摇的青绿色麦浪鲜明地告诉我们:在这褐色的大地上,有一种生机埋在最深沉的土里。当太阳斜向山边,农人们直起弯酸了的腰,走过橘红色暖暖晚霞投照的田埂,确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是出自生活与劳作的美。农人们的喜怒哀乐全是跟随土地的喜怒哀乐,麦子长得不好,那样单纯的情切意乱,比诗人捻断数根胡须还不能下笔还要忧心百倍。
这些大地诗人的镰刀上凝结着年复一年麦子的丰收汁液,他们已经在想象端午前后麦子脱下青绿色长袍,换上饱满的温热的金黄外衣的情景了,蜻蜓也会飞来飞去。
这就是农人的生活,青绿的,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