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小到大于我面前的形象都是寡言、严肃的。直到我渐渐懂事,他才少有笑颜。
我的腰扭伤了,将左腿的骨头错位了。晚上,腿内传来钻心的痛将我从睡梦中拉醒,我翻来覆去了两个小时,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拉开灯,去父母房间敲门。
我拖着哭腔说:“爸爸妈妈,我腿好疼。”父母立刻爬起来,把灯打开,让我躺下。父亲用热毛巾帮我敷,腿上传来的热量暂时缓解了我的疼痛。父亲将位置让给了我,自己默默去我房间睡了。我依旧是睡不着,母亲只好将手机给我分散我的注意力。
就这样到了天亮,母亲早早地就出差了。父亲进来,问了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好点没?”我摇摇头。“腿怎么好端端这样了?”父亲嘟囔了一句。“快起来吧,去医院看看。”我从床上撑坐起来,想下床,腿却动弹不得。父亲见状,忙一手拖住我,一手拉我起来。
我去学校时,上下楼梯都需父亲背。我的体重不轻,父亲年纪也稍大,肯定吃不消。
我无意中注意到,父亲脑后的头发,已经开始泛白了。我鼻头一酸,伸出手为父亲捶了捶肩。
原来,父亲很爱我。只是因为父亲寡言的性格,将这份父爱沉默了。
窗户边突然多了一片幽幽青绿,这是自然笔下的杰作,无需雕刻,便可妙趣怡然。从根头到叶间,是葱绿染上豆绿,是青绿渲上碧绿,是翠绿镀上墨绿。在枯燥无味的书房里,与他嫣然一笑,便会心旷神怡,这吊兰可真充满了神力。
这突然冒出的浓浓绿意,可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这是谁悄悄送来的礼物?是那月下的精灵还是万束鲜花丛中勤劳的小人。只是把这片生机放在这无色无情的白色海洋中又有什么用意?
害怕被这活泼的绿意所感染,只好坐到离它最远的角落里,好静静地沉静在书里,淡淡消磨时光。隔了一会,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或许它那”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般悄无声息,于是没怎么注意,只是瞟了一眼,知道是妈妈。随而又跌入书中。可是,一阵‘沙沙’声响起。我还在沐浴着阳光撒下的碎金呢,又怎么会下起雨呢?目光不觉得移向窗前,只见妈妈还站在那儿,但不寻常的捧了一个水壶。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给我的书来淋上个太阳露?”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那吊兰挥了挥它嫩绿的枝条迫不及待的向我示意,原来是它在春光里拔节而长。
我猜想妈妈肯定知道那‘幕后黑手’,于是摇身一变变成福尔摩斯:“妈妈,这片绿色从何而来?“妈妈被我的话语给逗乐了,微笑地说:“当然是我那来的。”妈妈虽然已经招了,但还是要走个流程,于是又问:“你为什么要拿来着盆吊兰呢?有何目的,快从实招来。””看你整天过着两点一线的学习生活,想让你放松放松,可在你眼里惜时如金,曾听你说过热爱花花草草的人,就是热爱生活的人,于是突发奇想,让你也感受感受花花草草的美好。”绿意在眼前跳动,草与人就这么对视着,温情脉脉。终于明白亨利八世的爱情,他偶遇一个着绿衣衫的姑娘,立刻为之神魂颠倒,宫廷华贵,美人如云,却难忘野外的绿袖子,小绿初开,在心里种出来。怎能相忘!怎么相忘!于是,一曲《绿袖子》便成了经典。
这宝玉虑去了浮华,还原了本真,那丝丝缕缕的母爱沉淀在绿色中。但这已不仅仅是一片绿了,而是融入了一种最细致的爱——母爱,这血浓于水的亲情,这伟大的神力,编织出一篓又一篓的绿色,向着窗外飘去。那低着头奋笔疾书的孩子,又是否会明白这份爱意?
没有一种绿色,比绿更广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