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总是弥漫着花香,鸟儿的叫声清脆而又婉转。望着窗外还有些许朦胧的天空,让人们的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
走到市场,小贩们已经摆好了摊位,早早地等候着人们的到来,从小就跟着妈妈买菜的我,对于市场的路线已牢记于心。阿姨们也慈祥的对着我微笑着,时不时打量一下,说着“呀!你的变化可真大啊!阿姨都快认不出你了啊!长得越来越高了啊!”与阿姨们聊聊天,我又开始了我的早市之旅。
紧接着我去到了水果摊前,我们一家很喜欢吃水果,俗话说得好“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水果摊前挤满了人们,“这个多少钱一斤啊?”“苹果哪个品种比较好啊?”“最近有什么比较好吃的水果吗?”人们七嘴八舌地问着。我也是第一次自己挑水果,不太懂怎么挑,只能拿起一颗苹果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人们是怎么挑选的。水果摊的叔叔看见了我,似乎认出我了,对我说着:“小妹妹,好久不见啊!长高了不少,买苹果吗?叔叔帮你挑吧!”
菜市场里多的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大隐隐于市,何况菜市场可算得上是市中之市。卖青菜的大婶,随手抓一把菜放到秤盘上,就是不多不少的一斤。卖小葱的大爷,把小葱分成一束束摆放在白色的塑料布上,均匀得让人称奇。卖活鸡的小个子男人,麻利地持刀逼向鸡的喉管,鸡还未来得及呐喊挣扎已是一命呜呼。卖鱼剖鱼的夫妻档想出了把大鱼按部位卖的好点子,一条白胖的鱼很快被分解完毕,鱼头、鱼肚、鱼背几大块利利索索,按需分配给一早就候在摊前的老婆婆们。修雨伞的、修钟表的、修鞋的、补锅的、磨剪子戕菜刀的,还有卖耗子药的,渐渐从日益现代化的生活中远去的手艺人云集在这里,等待着有一天人们发现生活中还是缺不了他们,再巴巴地来这里求他们大展身手。汪曾祺写道:“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可能是市场的人情味特别令人印象深刻,可能是市场喧闹的气氛让人感觉到不再冷漠,市场给我的感受令我无法忘怀,生活本身就是这么简单,热热闹闹,挨挨挤挤,简简单单,平平凡凡,这可能就是生活的乐趣吧。
“下面是家长部分,学生们请自行离场。”我将略有些重的书包挎上一只肩头,挤出嘈杂的人群。
自升入初二以来,我总感觉心头不知被蒙上了一层什么东西,乱糟糟的。都说初二是分水岭,这让我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一头扎进学习里。然而期中考试却也没达到目标。我有些迷茫,现在的努力到底是再接再厉,还是油尽灯枯之前的挣扎。
教室里灯火通明,投影仪上的成绩昭然若揭。我索性不从那一片小小的玻璃中徒增烦恼,毅然迈向地理园。
傍晚的风带来几股凉意,夕阳在弥留之际中悄然褪去了活泼生动的金橘色,寥寥无几的星星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也不忘唤上那一轮明月。明月,给这暮色带来几缕光亮,可不一会儿便又被沉闷的灰云吞噬,整个地理园在阴影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深秋银杏落尽,成堆地散落在小径上,淹没了它。没了路,我便自在地转起来。右手边的那颗巨大的地球仪已经好久没有运转,我尝试着转动,可它太重了,我怎么可能转得动。放眼望向那尊张衡像,表情凝重严肃,仿佛在瞪着我。他与徐霞客一前一后,若是能开口必要好生教训我一顿。
我一个踉跄,一把把住了地动仪的一只龙头。轻轻拂摸,它的质地有些粗糙,是经过长年风吹雨打的缘故;有眼无珠,一颗金球嵌在它口中,想闭也合不拢,丧失了往日的十二生肖之首的威风,倒有些被人强迫之意。
地理园最中央是一个极小的圆亭,我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它的真面目,不过亭柱头的几株枯藤却在月色下现出形状,它们紧紧缠绕着亭柱,丝毫不在意圆柱的感受,只是勒着它,收紧,再收紧……我白天也曾细细观摩过的,看到的皆是它的精巧美丽,好似出自天宫的巧匠之手,简直是鬼斧神工,根本注意不到那些不和谐的东西。谁料到了夜里竟能任由它们张狂。渐渐地,渐渐地,圆亭放弃了挣扎,完全陷入无尽的黑暗,只有一瞬,我却也无能为力,怀着懊恼的心情,我也全然没了兴致。
“�辏�”我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抬脚一看,是一根狗尾巴草,大概有十几厘米长的草杆被我折断。我慢慢蹲下来,端详着它,它的根在墙角中,靠着每天中午才有的几丝阳光,土壤给予它的几滴水分苟活下来,不比用栅栏围起来的差多少。抬头只是四方的天,它得有多大的信念才能坚强地冲破土壤啊!这对于它的一生来说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它断了……
被我这个人,我纷乱的思绪所牵连的一个顽强的生命。此时,月光怜悯地送给它一些光。我把它埋在几片银杏之下,落叶归根,那便让它有一个好归宿吧。
“最后一线生机,没有了……”我喃喃着,一脚跨出地理园。
天愈发地黑,曙光何时才能再照耀着我?